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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条上,顺着瓦缝流下去的血迹清晰可见。
她多掀开几片,痕迹就更加明显了,乍一看如同鱼鳞绘画一般精细。
从颜色上看,很新,有些都还没有融进木条的纹理去。
李妍赶忙站起身,望着曲楼楼顶仔仔细细再看一遍。
按理说,老瓦片和新瓦片,出窑时间不同,经受风吹日晒的时长也不同,外观上一定会有区别。
可她看了半天,只觉得后背发凉。
根本没有区别!
也就是说,案发之后,到府衙捕头爬上来之前,这屋顶的瓦片,全都已经换好了。
太离谱了。
她撑着伞,斜风细雨吹起衣摆,打湿半面衣衫。
放眼望去,曲楼门楼足有一个四合院大,屋顶瓦片数量不说一千也有八百。
府衙办案从发现被害人到爬上楼勘察现场,前后最多半个时辰。
八九百片瓦,在这点时间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全部更换掉,这和天方夜谭有什么区别?
她站在屋顶,脚下曲楼中丝竹雅乐声声入耳。
透过木条的缝隙,看着水袖轻盈的舞者身姿曼妙,宾客时不时爆出掌声。
薄薄一层砖瓦,将楼内与楼外淅沥的雨,隔成两个世界。
雨越下越大,李妍沿着屋脊跳落在隔壁胭脂铺的屋顶上。
落地的瞬间,眼角余光似乎看到沈寒舟抬了下手。
她转过头,却见他欲言又止,手臂又慢慢落下,目光似乎一刻也没挪开。
他总是这样瞎操心。
李妍轻笑一声,摇头背对着他。
这里比曲楼低矮半层,她蹲下翻开两片,登时有些懵。
“也有血迹?”
不止在桷椽上有网格状的痕迹,她手里的瓦片上也有大面积的痕迹。
难怪府衙会这样贴告示。
她将瓦片拿在手里瞧了好几眼,又起身回望曲楼。半层高差,相邻的灰墙上倒是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作为需要用证据说话的府衙,在这种情况下做出尸体是从胭脂铺上滑落的结论,完全合情合理。
“怪了。”
她瞧着瓦片,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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