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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似的期待,“皇叔,我能上来吗?我想看看您的伤,顺便跟您一道回。”窗被推开了,莫莺笑着探头,“有我呢,殿下哪里不放心?”“我哪儿都不放心!”京澄扒开莫莺的脸,趁机把脑袋伸进窗里,京纾面色虚弱,靠在车上像一尊没生气的雪人。京澄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叔,在他心里,皇叔强大,无所不能。他咬紧下唇,浑身杀气骤涨,熏红了眼,“皇叔……”京纾不乐意哄这没小几岁的侄子,“自个儿回去。”京澄不甘不愿,却也不敢再纠缠,“那杨峋怎么处置?我把他带来了。”京纾说:“自决。”“殿下乖啊。”莫莺抬手把京澄的脸抵出去,关上窗。辛年行礼后坐回马车,驾着车平稳缓慢地往城门去。京澄转身,一边看着马车进入城门,一边琢磨道:“皇叔要我自决,这是考验我呢。”杨峋转身朝着城门的方向磕三个响头,哑声说:“罪人有罪。”“你的确有罪。”京澄嗤笑,“下贱东西,要不是皇叔破格提拔你,你哪能有今日?如此恩情,你不思报答,却擅自泄露皇叔行踪,伙同常州王家那个老杂碎与人合谋将皇叔陷入险境,你死一万次都难解我心头之恨!王娇儿……”杨峋猛地抬头。“你的爱妻,还有她肚里的孩子,你为了他们叛主,如今还想保她们吗?可惜了,”京澄叹气,“他们如今被掳到哪儿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死了,他们就没用了,活不成啊。”“殿下!”杨峋猛磕头,血滴溅开,他声嘶力竭,“是罪人一时糊涂,您救她们孤儿寡母!”“可以啊。”京澄俯身靠近杨峋,语气轻幽,“告诉我,你为谁叛主?等我活剐了他,把你妻儿救出来。”“罪人真的不知!”杨峋握拳砸地,涕泗横流,“是有人拿着拙荆的发簪来传话,他们要借着殿下代陛下巡视南方的机会下手,要罪人做他们的眼睛,一路报信,还给了罪人一包软筋散,让罪人在动手之前下给殿下。罪人没想到,岳丈也入了局……”京澄若有所思,“传话的人什么样?”“是个穿粗布、戴帷帽的男人,身量纤瘦,音量很轻,说话有些像、像阉人!”杨峋说,“罪人句句属实!”京澄思索着直起身,缓步朝城门走去。侍卫侧身问:“殿下?”“一刀杀了怎么行啊。”京澄裹紧披风,声音被冷风吹得轻飘飘的,“就在这里,把他一刀刀的剁碎了,哎,千万别堵嘴啊,这样门里门外的人才能听得更清楚。”侍卫垂首,“是。”京澄上了马车,身后响起刀出鞘的声音,然后是一声惨叫。他啧了声,目光稍移,幽幽地说:“若不是怕你受寒,我定要带你留下来,一同观赏。”蜷缩在马车角落里的少年闻言浑身轻颤,恨不得缩成球,他长了张好脸蛋,杏眼盈盈,怯怯的,引人怜惜。“逗你的。”京澄笑起来,犬牙一现,“我哪舍得嘛。”少年没说话,埋头躲进膝间,露出后颈上的咬痕。血滴四溅,惨叫凄厉,城楼上的人不觉神湛骨寒,纷纷躲避视线。柳垂驾着马车驶来,瞥了眼那半架血淋淋的人骨头,收回目光,狠狠地抽了下马屁股。马儿吃疼,一下子跑得更快,徐篱山往后一倒,伸出去拉窗板的手也受力收了回去。他抱怨道:“抽什么风啊,摔着我了!”柳垂在城门停车,取下腰间玉牌递过去,“我家少爷回京祭奠。”守城吏检查令牌无误,还回去,说:“请徐六公子节哀。”
“多谢。”柳垂系好玉牌,驾车驶入城中。惨叫声已经歇了,徐篱山说:“死了吗?”柳垂说:“叛主之人,死不足惜。”徐篱山有些惆怅,“我不会也被这么剁吧?我估计连一刀都扛不住。”柳垂好言安慰:“实在逃不过,我提前一刀了结了你,也少受折磨。”“我嘞个豆。”徐篱山钦佩不已,“大聪明!”柳垂谦逊道:“少爷谬赞。”马车平稳前行,最终在侯府侧门停下,柳垂下车,打开车门。徐篱山跳下车,抬头看一眼这高门侯府,雕梁画栋,气派非常,墙头的花枝都精细修剪过,花朵娇嫩,芬芳馥郁。只是门前挂着白灯笼,平添一丝萧索之气。门前的马车素净,瞧着不太有派头,因此守侧门的小厮也没有上前相迎,此时见那下车的素袍公子容貌出彩,气度非凡,便疑心是哪位贵人来访,立马迎上去道:“公子安好,敢问是哪位尊客?”柳垂拿玉牌说话:“六少爷奉命归家。”小厮接过玉牌,检查无误,迟疑地看了徐篱山两眼,没想到传说中那位被驱逐出京的庶子竟有如此气度。“怎么?”柳垂盯着小厮,“有假?”“不假,不假。”小厮回神,连忙还了玉牌,侧身道,“六少爷请进。”徐篱山抬步上阶,跨进门槛,柳垂随后。小厮跟着进去,在侧边廊下喊了两人,说:“六少爷回府,快禀管家。”其中一个快步去了,另一个对徐篱山说:“六少爷,请随小的来。”回廊曲折,庭院幽深,徐篱山跟着绕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一座小院前停步。院门敞开,两侧挂着花鸟方灯,上方悬挂牌匾,“菜果之物”四字写得那叫一个惊若蛟龙,入木三分。徐篱山差点笑出来。少顷,管家走出来一拜,“六少爷,请随老奴去书房,侯爷在等您。”“有劳管家。”徐篱山跟上。柳垂站在院门外,宛如木头,一动不动。管家将徐篱山领到书房,在门前止步,抬手示意。徐篱山颔首,迈步进了书房,径直走到珠帘前躬身一拜,高声道:“不孝子见过父亲,从未见过,父亲身子可还康健?”“尚可。”文定侯身穿素服,正在作画,头也不抬地说,“的确不孝,久别多年,见了父亲还不跪?”徐篱山敞快道:“儿子这就给您跪一个。”他说罢就要撩袍,文定侯却懒得看了,“既不是真心,就不必折腾了。”徐篱山麻溜站好,“父亲误会了,儿子是真心实意。”“舟车劳顿,料你也乏了,先回院子休息片刻,用过晚膳就去祠堂跪着,让你爷爷也听听你的真心实意。”文定侯搁笔,“过来看看我的画。”徐篱山应声,上前撩开珠帘,走到书桌前,一张水墨,鸟儿收翅,鱼儿敛甲。他遂轻笑一声,说:“父亲笔底春风,儿子受教,但您多虑了。儿子没有需要藏锋敛锷的才能,更没有蓄志待发的雄心。”文定侯深深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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