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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乱来?!”顾鸾拍案而起。
“我当你跟家人在一起更自在啊,你都几十年没回家了!”
“谁要你操这个心啊!”顾鸾心底一阵委屈上涌,“我生不能跟你同衾,死……死我也没求同穴,你还把我支得那么远,你……”
说及此处她竟真的哭了。
上一世临终之时的种种顾虑太过真切,她想到被他送去那么远的地方就难过得胸中发闷。
“阿鸾。”楚稷也站起身,惊慌失措地哄她,“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我哪知道你有那些心思?哎你别哭……”他边说边将她抱住。她一声声抽噎着,哭得肩背轻栗,令人心疼。可她其实不是个爱哭的人,他从未见她哭成这样过,一时直不知该怎么哄,抚在她后背的手都无措到打颤,“阿鸾……别哭了啊……”
他磕磕巴巴地安慰她:“明天!明天我就让礼部开始制可供两人同用的大石棺,等等等等咱俩再没了,就一起……”
顾鸾突然回神,扑哧一声笑了。
他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
不好意思地抹抹眼泪,她窘迫地抬起头:“好傻啊。”
楚稷一噎,失笑:“是啊……”
却听她转而又道:“但这个棺材,我要的。就算要背负祸国妖妃的骂名我也要的。”
“好。”他凝神应声。
语中一顿,他的手拍在她额上:“什么祸国妖妃。日后会发生什么你都知道,还怕当不了皇后?”
顾鸾微愣,旋即自然明白他在说什么。
不论有她没她,皇后的寿数怕是都不长久的。上一世他没心思再立继后,却不意味着这辈子也不能立。
是夜,两个人躺到床上,悠哉哉地回忆上辈子的事情。
顾鸾问他上辈子是什么时候对她动的心,他想了半天也说不清楚;他反过来问她,但她也说不清楚。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顾鸾盯着绣金纹的幔帐顶子幽幽念道,跟着又问,“你上辈子既喜欢我,怎的不说呢?”
楚稷挑眉:“你也没说,倒还怪我?”
“没怪你啊。”她瞪他,“只是问问。”
他一哂,轻轻啧声:“我摸不准你的心思啊。你堂堂一个御前大姑姑,权钱都不缺,日子过得滋润,谁知你看不看得上我?若我说了你却不肯,我还让不让你留在御前?让,我尴尬;不让,毁你前程,我是人吗?”
“那你还挺为我着想。”顾鸾美滋滋。
“自然。”他点头,接着,搂在她背后的手拍了拍,“你呢?你怎么不说?”
“我怎么说?”顾鸾翻了下眼睛,“我堂堂一个御前大姑姑,权钱都不缺,日子过得滋润,又一把年纪了,开口蛊惑君心像什么样子?我做不做人了?再说……”
她与他凑近了两寸,脸对着脸:“你自己想想,你那时后宫里可缺美人儿么?你连后宫都不去,谁知道你看得上我啊!”
说及此处,她的手攥住了他的衣襟:“你也奇怪。坊间都说,男人一辈子都喜欢年轻小姑娘单纯美好,你怎么就看上我了?”
“年轻小姑娘懂什么?所谓的单纯美好不过就是容易骗到手罢了。”楚稷撇嘴,“哪像朕的大姑姑,有阅历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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