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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师你最近和我儿子走得很近啊?”
老江坐在椅子上面朝窗户,窗帘遮挡住半边玻璃。食指叩击桌面,缓慢而规律。
桌面简介整齐,冒热气的保温杯在显示器右侧,鼠标旁边有个半开礼盒,隐约可见的领带夹,烟灰缸里躺仍在燃烧的烟蒂。贴墙的书柜放着为人处事、领导之道的书。
天还没黑,室内却开着大灯。
韩慎默不作声,双手背在身后。
剩下的一半窗户倒映布满横肉的脸,嘴唇下撇。
“他跟我说不想读书,还大吵了一架。我想韩老师你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声音平稳却又不似训话。
“他是您的孩子,难道我还能比您更清楚他的状况?”
椅子作响,老江翘着二郎腿,单手搭在桌面,油黑圆润的头颅像黑色素沉积后鼓起的痣。
从抽屉中取出烟盒,顷刻间韩慎皱眉,咳咳几声。
“韩老师对学生的爱当然是有目共睹。今年体艺班的成绩也有望出几个一本。”他放下腿,后脚跟不停抬起抖动,手指敲击桌面也越发用力,“你做了什么,能补出那样的进步?”
烟尾火光忽明忽暗,那张扑克脸腮帮发鼓,眼睛被挤压得只剩一条缝,怒意被终止于此。
“教他怎么学物理啊,还能做什么。”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下巴仰起,站得笔直。
老江眼珠子转悠,从她梳理在两侧的刘海,到敞开搭扣的外套,再是九分裤遮不住的脚踝,最后返回领口松动的毛衣。
真叫人不自在。韩慎挑眉,接过他打量的视线。
“当真只是补课?”
老江起身慢步向前,脚步声沉重有力,正要抓上韩慎胸口的毛料,手腕就被握住。
她丝毫未退,甚至逼向前,鼻孔仿佛变成视觉器官。
“江组长做这种事不好吧,您儿子可还没毕业。”
“你还知道他没毕业!”
韩慎衣衫凌乱向后,捂住半边脸倒退几步,影子被拉长。耳边的声音像振荡器,反复回响某些固定词句。
摆正略微倾斜的身躯,手垂在身侧。
窗户外天空橙红,远处更是昏暗。白织灯光照在老江仅有的几缕发丝头顶,拼命睁大眼,颧部皮肤堆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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