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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飞快地从荀玄微的膝上起身,抬手抹了下唇角,佯装无事,“湛奴今天给嬢嬢看过兔兔了。”
湛奴激动道:“兔兔会吃饭!”
在他们面前,黑白毛色的兔儿嘴里叼着半根长草,动也不动地悬在半空。
阮朝汐:“……”
荀玄微睨了眼碍事的小崽子,取过锦帕,仔细替阮朝汐拭净了湿润光泽的嫣红唇瓣,起身走去窗边,背身远眺后院青山,眼不见为净。
阮朝汐忍笑接过兔儿,牵着湛奴的手下木楼。
“湛奴乖,白日里多去前头的院子玩耍。二楼木门如果关着就不要进,等门开了再进。”
湛奴茫然地应了声,“为什么呀。”
“因为……”阮朝汐想了半日,也未答上这句为什么。
从后方的木楼走去前面的敞阔庭院,把兔儿放下,蹦蹦跳跳去了草丛里。
她揉了揉湛奴的小脑袋,“去玩罢。”
当天夜里,荀玄微不愿打扰阮朝汐安睡,在前头书房里写好书信,这才入了木楼。
烛火早已熄灭,室内传来浅淡的呼吸声。在这个静谧的初夏,他于京城一片乱流中寻到了罕见的宁静,这处小小的木楼,仿佛大海风暴中岿然不动的岛屿,只听着屋里清浅的呼吸声,心便安定下来。
他放轻了脚步,无声无息地走近床边,掀开帷帐的瞬间,心弦微微拨动。
窗外一点浅淡月色映入室内。意料之中的恬静美好的睡颜旁边,却又意外地出现一个小脑袋,同样沉睡着,小手亲昵抱着阮朝汐的手臂,挤挤挨挨地贴着她的脸颊,人几乎大字横在床上,红扑扑的小脸睡得香甜。
荀玄微:“……”
他坐在床边,低头看了片刻,确认卧床上没有他的容身处,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声地吐了口气。
俯身下去,把阮朝汐的手从湛奴的怀里轻轻抽出。
动作极缓和,确定没有惊扰酣梦中的少女,轻飘飘睨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崽子,直接拎起来,扔去窗边小榻。
第二日清晨,霍清川收拾好了行囊,过来主院回禀出京行程时,意外听到郎君的几句叮嘱。
阮朝汐早起便遇到了霍清川。
“如今的局面,霍大兄要离京?”她意外问,‘’三兄在朝中岂不是少了得力帮手。”
“正是郎君吩咐下来,有书信急交付给阮大郎君。另外还有一桩要紧的事,需得和阿般商量。”
霍清川郑重提起:“你阿娘李氏的坟冢,至今顶着‘泰山羊氏’的名头葬在阮氏壁。郎君叮嘱说,棺椁需要尽快移出。我这趟去豫州,会和阮大郎君商量棺椁运送入京归葬的事宜。阿般这里可有什么注意事项要嘱托的?”
阮朝汐的神色凝重起来,低头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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