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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这神仙当真开口像他讨要某件东西的时候,他又傻傻地指了指自己,似乎在问巫山云,是在和自己说话吗?
巫山云不耐烦了,可他在训练自己,他压下了自己心中的不耐,面上眼眶通红,他挤出了泪滴,翼睫下垂,在白皙的下眼睑处划出一片阴影。
“我知道,这很难,抱歉我还是不麻烦你了。”巫山云可怜地说着,模样像极了一个同龄不谙世事到有些愚蠢的小娃。
孙子兵法说,以退为进。巫山云正在尝试使用这样粗糙的战略。
“哦。”曾仓说,“是是很难我我可以,多多给给你打几个麻雀。”
巫山云瞬间抬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的兵法用不到这傻子身上,看了曾仓良久,巫山云才勉强将自己心底的怒火压下。
说什么我是他的神仙,说什么会带我出去!
这点小事儿都不愿帮我做,不就是个鸡腿吗?能值几文钱?那几文钱能比我更重要?可笑!
从前种种甜言蜜语,都不过是这个傻子信口胡诌的傻话罢了!说傻话又不用付出什么,当然是张口就来的了!
巫山云的眼眸变得冰冷,分明是暖阳高照,春暖花开的季节,他的眼里却渐渐覆上一层冰霜。
他梳洗得干净白皙的脸上,那块红斑格外醒目,暖春化开了冰雪,水从祀堂顶部的飞檐滴下,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明镜,巫山云无意一瞥,便看见了那醒目的一块儿。
他的眼真的红了。
那是什么?
是怒,是气,是不甘,是在使用了一个小伎俩后得不到回应的心灰意冷和得到这傻子一丝微不足道的怜悯后又担心失去的狼狈不堪。
多么可悲,多么可笑。
巫山云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从未如此痛恨过这世界。
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里,巫山云却感到自己的希望在一丝一丝泯灭。
机会他只需要一个机会
可似乎他无论怎样努力都是徒劳,他会在今年的冬日冻死在这一方之地吗?
或许更早,他想,他会在某一个夏日,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某个晚上,被他那失心疯死了的的乳娘一同拉下地狱。
腐烂在泥土里,散发着无人问津的恶臭。
巫山云的手再次放到了那块红斑上,身上的衣服破旧,时时散发着经年累月无人照料无人清洗难以言说的酸臭。
他那被啃得参差不齐的尖锐指甲逐渐开始用力,直到面上那一处肮脏的红斑被他缓慢扣出一条又一条血印,直到面庞上的血液滴落在他破了洞,不合脚,足足比他的脚大了一倍的女式宫鞋上。
看着脚上那两双大小样貌不一,且脏到看不出模样的女鞋,蜿蜒的血迹就挂在巫山云脸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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