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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的雪是留不到第二日的,皇宫里的油灯彻夜通明。
巫山云的身旁围满了各色宫女,有人为他擦拭身子,有人为他濯足换水,有人为他擦拭发尾,有人替他喂药。
“禀娘娘,十二皇子头上的热度下去了。”程姑伏首道。
涟昭仪抱着个鸳鸯锦绣的暖炉子,不甚在意道:“嗯。”
程姑问道:“可要为他做些吃食?”
涟昭仪不耐烦地抬眸看了她一眼,厌烦道:“本宫看程姑你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种事儿,还需请示本宫?”
程姑连忙陪笑道:“是了,是了,是奴婢愚钝,娘娘赎罪,娘娘赎罪。”
程姑一身冷汗,走出了涟昭仪的含香殿还在两股战战。
这是好事儿。
程姑想,这是好事儿,涟娘娘此举,一来是在敲打她,二来,想必也是有意要提拔她,给她更多权力。
这是好事儿。
涟娘娘,肯定了她的能力,也对她足够信任,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程姑逐字逐句地分析着,平复了自己那颗狂跳的心后,她终于来到了那小禅殿。
“叫小厨房的都起来,给十二皇子做些吃食去。”程姑道。
深宫之中,袅袅饭香飘至穹顶,又冷凝作了飞雪,落在小草屋的屋顶。
曾涣守了曾仓半夜。
曾仓的情况很不乐观。
又一冰冷的抹布放在了曾仓的头上,曾仓冷得哆嗦了一下。
“唉,他这双腿,需得日日敷着草药。”张大夫抚着山羊胡摇头叹息道。
“日日敷?”李大娘惊叫道,“这这”
曾仓敷不起。
“老夫,可以以收药的进价卖与你。”张大夫看着曾涣,道。
“这份草药,要敷至他能完全起身。”张大夫说,“否则,这一双腿啊,可就全然不行了。”
“这药是哪里摘的?”曾涣的眼始终没有离开简陋小床上趴着的曾仓,曾仓双眼紧闭,两片唇也抿得极紧,面上苍白如纸,即使家中仅有的两块被子都覆在了他身上,他也依然在瑟瑟发抖着。
“山顶,唯有春夏之际有,冬季是决然没有的。”张大夫说。
“好。”曾涣捏了捏拳头,又说了一遍:“好”
黎明的曙光照亮大地,四处银光闪闪。
巫山云幽幽转醒。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
金色步摇夺目刺眼,飞挑的丹凤眼看起来慵懒魅惑。
巫山云看到了她眼眸里的自己——沉默,眼眸黝黑清澈。
“你可有名字?”涟昭仪问道。
“我叫巫山云。”巫山云故作唯唯诺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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