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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另外两名亲兵也已经从东室跑出来,他们发现墓室中忽然多了鬼魅似的一个人,手上俱是一颤,一枚金饼脆生生落地,在地上滚出很远。他们慌张地拔剑,却发现那人已经把剑悬在主公的颈后,他们根本没有动手余地。
而吕蒙正站在房间另一侧,剧烈喘气,满眼怒火,但是无可奈何。
明明是三个人把对方围在正中心,却有一种被他一个人包围了的感觉。
孙权说:“我不需要回头,子义,我视你如兄长,你的声音我记得很清楚。”
“孙将军,你还是这么懂得掌控人心。”太史慈缓缓说,“你想得很对,只要周瑜前来,我一定要亲自去迎。但我又转念一想,周瑜和我的情况是一样的,虽然外为股肱,内为兄长,但天下无事,他统兵不过万;天下有事,他统兵不过半。所以,就算他真的来了,你也一定会亲自过来,而且只会把最重要的事情留给自己。”
孙权像被人刺痛了一下,眯了眯眼睛。
“就算你猜对了,公瑾的军队已经到达彭蠡泽,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杀进来?”
太史慈反问他:“没有孙将军下令,他们真的会动手吗?”
吕蒙和刘基心里都一惊:他们都知道周瑜只是威慑,不会真正进军。
可是孙权沉默片刻,却说:“当然会。”
“周瑜接到的军令是怎样的?”
“豫章郡海昏六县刘繇旧部及山越叛乱,屠之。”
话音一落,寒意四起。
太史慈摇摇头:“还有。”
孙权两只眼里绿火大盛,缓缓说:“太史军若有抵抗,以同罪论处。”
“周瑜什么时候开始进军?”
“已经开始了!”
太史慈语带怒火,沉沉说道:“你即位首年,庐江太守李术擅收逃兵,言辞不逊,你发兵包围、屠城、枭首,妇女饿得啃食泥丸,百姓尸首填城,唯一能活下来的只有部曲,被你尽收麾下。现在你把相似的军令用在这里,是想一举除掉扬州旧部、吞并我的部队、彻底掌控豫章。”
孙权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吕蒙的眼神渐渐从愤怒转为疑惑。他看向孙权的眼睛,却发现,孙权根本不与他对视。
但他还是不信,断言说:“你说的都是无稽之谈。少主只不过是派人来追查金银,确认你是否忠诚,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复杂?”
太史慈在阴影里看着吕蒙,忽然笑笑,“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们的少主。那我就再说一件事。”
“为什么当初龚瑛突然决定把王祐抢走,自己盗墓?他不肯说话,心腹都已经赴死,我也以为不过是被财宝蒙蔽,所以此事差点就成了一个谜。可是你为了进城找刘基,把鲁朝奉这个人暴露了出来……我顺着调查,发现上缭壁几乎所有明线和暗线的交易,都涉及到这个人。龚瑛以前想回北方,后来却说,这里的器物能让他们活得像人,这想法是从哪里来?器物没有合适的销路,价值便难以发挥,而龚瑛的信心,只可能来自于鲁朝奉。甚至我一直没想明白——龚瑛的人怎么能从建昌城里抢走王祐,还进出自如?后来才知道,那些刺客是鲁朝奉找来的,他们手里,拿着孙家的符节。”
吕蒙铁青着脸:“如果鲁朝奉真像你说的,参与到了这种深度,那根本就没有必要让我来调查!”
“确实不需要。你只是用来刺激我的,就像其他很多人一样。孙将军手下从来不缺想要建功的年轻将领。”太史慈的声音平平托出,“我以前一直没想到的是,孙将军原来是在双手互搏,一手胁迫我,一手煽动龚瑛,只想着让我们打起来……甚至我攻打上缭壁一仗,是不是也在孙将军预料当中?因为这样一来,我就和其他吴军将领一样了,和州牧旧部、和山越,全都有了血海深仇。下一步无论要对谁动手,都不用担心另外一方。”
他转眼看向阴影处,冷冷地说:“刘基,这就是你带进来的人。”
刘基从镜屏背后走出,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他问:“就在这个时候,战争已经开始了?”
孙权点点头。
“这和你承诺的不一样!”
“那是吕蒙和你说的。我没有回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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