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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以来,后宫渐渐回复了往日的沉寂。
容妃独擅专房已成定势。
耐人寻味的是,素来眼中不揉沙子的贵妃此次却没有任何动作。
皇帝日日盘桓在锦华宫中,不时唤了花朝前来用膳,因见女儿蝇头小楷写的清秀,又赏下了无数的金笺纸及外邦进贡的墨砚。花朝懂事以来便从不与父皇亲近,自母妃去后倒似变了个人,虽不亲昵,到底对父皇不那么冷冰冰的浑身带刺了,皇帝也曾问过,她只不做声,倒是容妃叹道:“这世上最亲莫过父母,皇上和公主到底是骨肉天性,如今萱妃姐姐已经去了,最亲的只有父皇,便是有天大的怨恨也消融了。”
皇帝本对这个女儿心怀愧疚,如此更是怜惜。
花朝仍是不语。
记得儿时,父皇总把自己高高扛在肩头上摘花。
她尚未学会走路的时候,皇帝已破格赏下金顶软轿,在宫中肆意而行。
每每行猎出游,皇帝总是将小小的花朝搂在怀中,手把手教她引弓搭箭,那么多的公主皇子只能在马下眼巴巴的瞧着父皇把她捧在掌心。
可就是这个说自己是他最珍视的宝贝的父皇,却眼睁睁看着她们母女在宫中备受欺凌而无动于衷,以致母妃终生郁郁。
恨与不恨,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秋雨从早起便淅沥个不住。
:“萤儿,外头是谁说话呢?”花朝盘膝坐在塌上翻着医书。
:“回公主,是倩桃奉贵妃娘娘之命给您送秋桔来了。”萤儿xian起海棠色洒金软帘走进来,手中还托了一盘黄澄澄的mi桔,个个都有拳头一般大小。
月娘在一旁做着针线,不闲不淡道:“公主向来不喜食酸。”
萤儿亦笑道:“正是呢,那这可怎么办呢?”
:“你拿下去和流苏她们分了吧。”花朝头也不抬的淡淡道。
:“那奴婢可要替姐妹们多谢公主赏赐了。”萤儿遂欢天喜地的出了内殿。
月娘偏眼窥了天色:“公主不是要去御书房给皇上送手抄经本吗?这会子皇上也该下朝了。”
花朝应着,顺势起身。
小宫女听见要出门,忙取了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来。
殿外,两个内侍已撑起黄油纸伞等候。
好在雨势逐渐小了下来。
远处的昆明湖笼罩在一片烟雨凄迷中,比往常倒多了几分风致。
待雨住天晴之时,心中已是一团宁静。
:“奴才见过公主,公主万安。”御书房前的内侍行礼道。
花朝微微颌首要他起身:“父皇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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