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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中的疼痛蔓延至醒来后的他心头,太刻骨铭心,以至于自己已经无法再将这段回忆当做是一场普通的梦来看待。
那些回忆如此真实,人和物都那么清晰。
他现在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从小到大都会做同一个梦了。因为那是他亲身经历过一次的人生。
抬起没有扎针的右手,轻轻覆在自己脖颈上。
指尖下是鲜红的红痕胎记,那是他被斩首留下的印记。
是前世的印章。
既然是前世,为什么还会想起来呢。
放下手,微微偏过头去,这才看见自己的病床边上趴着一个人。
“妈……”
他刚醒,声音不高,几乎是气音,但方娅立即从浅眠中醒来,看到穆雁生醒了,眼泪登时飙了出来。她挂着一脸泪来摸穆雁生的脸,道:“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你这混小子。”
听方娅说,是他自己一口气药吃多了睡不醒,商尽也发现后立即将他送来了医院。
“你这孩子有没有点生活常识?非要把你妈吓死是不是!要不是多亏尽也……”
听到商尽也的名字,穆雁生怔了怔。
他现在心情复杂十分怪异,说不出的难受。
方娅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穆雁生坐在床上,她的声音如同隔着水,嗡嗡地听不清楚。
她的唠叨还没结束,病房门就被推开,一个高挑修长的人影走了进来。看到来人的脸之后,穆雁生的心脏就不受控制地急速跳动起来,伴随着无法忽视的强烈绞痛。
商尽也手上拿着几张单子,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床上坐着的穆雁生,见他醒了,原本平淡无波堪称严肃的脸上立即扬起一抹笑,他走到床边,道:“什么时候醒的?”
穆雁生僵着身子,一脸警惕地盯着他,不说话。
气氛有些僵持住。方娅偷偷看了一眼沉默的儿子,笑着替他回答:“刚刚。”
商尽也没有在意穆雁生的沉默,对方娅道:“已经可以出院了。”
方娅道:“那就好,那就好。”
穆雁生的水挂完了,护士拔了针头,方娅道:“你们先收拾收拾,我去和院长打个招呼。”
她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穆雁生不想和他说话,商尽也默默给他拿来一套干净衣服,道:“先把衣服换了吧。”
穆雁生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微硬的布料贴在身上怪难受的,闻言也没多想就去解扣子,解了两颗,余光察觉商尽也在盯着他看,抬头瞪他一眼,商尽也会意,道:“我在外面等你。”
“……”
换好衣服出来时没注意,脚绊到裤腿猛地踉跄一下,商尽也赶忙来扶他,被他的手碰到手腕的那一秒钟,穆雁生像是被烫着了一样猛地挣开,他的动作幅度很大,任谁都瞧得出他的嫌弃和抗拒。
商尽也的手僵在空中,顿了顿,随后又放下去。
他弯了弯嘴角,道:“走路小心些,累的话就和我说。”
穆雁生不回答他,用自己飞快倒腾的腿脚来告诉他“并不需要”。
他远远把商尽也甩在后面。
进了电梯之后他大力戳着关门键,在门快要合拢时,一只手掌伸了进来,啪的一下扣住了即将关闭的电梯门。电梯门感应到阻挡又缓缓打开。
商尽也慢条斯理走了进来,站在他身侧,道:“怎么也不等我。”
就是不想和他坐一个电梯才不等他,这么没眼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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