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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带陆与庭回家的路上,他挨个抛出几个月前初次见面就想问的问题。“怎么认识你的……”陆与庭拖长声调陷入回忆。那天他回陆家主持一场阴婚,心情极度恶劣,周遭杂音让他心生戾气,陆家人的一张张嘴脸在他眼里扭曲分裂,七窍飞出苍蝇。他头痛欲裂,面目可憎地打开通讯进入中央网。首页一排热度高的事件里,其中一个叫——枕头云。莫名其妙的形容,莫名其妙的事件,陆与庭莫名其妙地点了进去,头条是某博主拍的枕头形状的云,底下基本都是粉丝发的各种云朵,一眼扫过去,全是水军的既视感。疑似是博主给自己买的热度推广。陆与庭正要厌烦地退出,不经意间扫了眼那博主粉丝发的照片。没等他反应,照片里的笑脸就占据他眼球,他眯眼看了几秒,出奇地没那么暴躁了。过了一个多月,陆与庭睡觉的时候枕着枕头,没来由地想到了那张笑脸,他沿着当初的游览记录找过去。博主的名字叫“是轻轻不是亲亲”,粉丝们都亲切地叫他“亲亲宝贝”,他的账号基本上是所谓的美食,美景,美物,和他的自拍。自称是个旅行家。陆与庭起初只是随意翻了翻最近几条动态,最后却不知不觉把他创立账号以来的所有动态都看了一遍。那次过后,陆与庭先是有时候,再是隔三岔五,最后每天去博主的账号上看一眼。好吃的?叫外卖送过来吃吃看,好喝的?叫外卖送过来喝喝看,嫌他跟自己的口味大不相同,每次却还是会立刻下单品尝,乐此不疲。到这时候,陆与庭对他都没什么心思,只当是个可有可无的小插曲。直到陆与庭刷到他发了个张照片,照片里不再是他一个人,而是多了一个男的。那男的把头靠向他。陆与庭制度走流程,不和宿主谈心,不过问宿主的体会,不当宿主的心灵导师或是朋友,不给意见,从不会留意宿主在任务期间的情情爱爱跌宕起伏。他麻木得犹如一台机器,对着宿主们,旁观他们在虚拟世界生存,没什么情绪波动。出了虚拟空间,下了班,生活中的他也是一潭死水。所以他被那几种从未有过,完全陌生的情绪撕扯神经,做出的应对措施是上中央网购买了一些电子书籍,从书里找到了答案。一切都源于——欲|望。他对那个不曾在现实中碰面接触的博主,有了占有欲。准确来说是独占欲,他想吃独食。他被真相蒙在鼓里,还是独占欲给他打开了那扇门,让他得以窥见全新的世界,玄幻又离奇。那种任督二脉被打通的感觉让他从脚底窜上电流,整个人处在一股神志不清状态,好似灵魂被吸走。那男的亲友在评论里解释是他拍照时过于激动,想离喜欢的人挨得近一点。实际距离碰到还有一些距离。只是粉丝们眼红。博主有自己的判断和想法,没有因为粉丝们的不满而删掉照片。但那张照片只存在了不到一天,就离奇地消失了,连同他那条动态一起。陆与庭一边觉得自身的疯劲很荒谬,一边又想看看究竟还能荒谬到什么程度,于是他开始正视所谓的情感。从此食髓知味。他讥讽那些粉丝的盲目追随,别人认识你吗,你就在中央网上跪舔,然而他背地里却比任何一个粉丝都要跪得更标准,舔得更卖力。照片墙从一面,扩展到两面,三面,四面,一层盖一层。陆与庭揉捏老婆白软的手背:“有天半夜,我下班在中央网刷到了你的账号。”陈子轻吃着棒棒糖等下文。“那张照片上的你是侧脸,像我正在吃的包子。”陆与庭说,“我看着你,觉得手里的包子不好吃了,我不想吃包子了,想吃你。”陈子轻:“……然后呢,你不会这就动心了吧?”陆与庭道:“没有,吃是字面上的意思。”陈子轻睁大眼睛:“你没跟我说你还有异|食|癖。”陆与庭低笑了声,在他的指尖上咬|了|咬,他全身上下陆与庭都吃过,香糯软甜,是草莓味的,好吃,想吃,怎么都尝不够。“那时的我还是理性的,所以我在你账号上翻了翻,确定你正脸也是我想吃的样子。”陆与庭顺着他指尖吻到他指缝。陈子轻看不清陆与庭的表情,视线里是他后脑勺的黑发,和宽而充满少年感的肩背:“然后就开始关注我的账号啦?”陆与庭说:“是视|奸。”陈子轻抽抽嘴,你对自己这做法的形容词要求还挺精准。陆与庭把脑袋靠在他颈窝:“我从你账号窃取你ip。”陈子轻不意外,他哥说陆与庭可能是黑客,那中央网藏匿的ip,陆与庭还不是想挖出哪个就挖出哪个。陆与庭叹息:“我查到了你的住址,却怎么都进不去,你家里的防火墙阻挡了我。”陈子轻心说,你攻不破是正常的,那是厉严,一个经过我哥多次修改创造出来的顶级病毒兼防火墙,看家护院的,各种意义上。“但你一出门,我就能通过周围监控看你在干什么,看什么,和谁说话。”陈子轻严肃脸:“这是违法的,只要我举报就能送你上法庭。”陆与庭皱了皱眉头,疑惑道:“违法?是吗,我不知道。”典型的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陈子轻被他的回答给惊呆了。陆与庭抬起头,对他笑了笑:“谢谢老婆给我科普法律知识。”陈子轻推他脑袋:“起开。”陆与庭脸上笑意淡去,他抿着唇坐起身,偏头俯瞰a区下方的建筑跟街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陆与庭对这一招掌握得炉火纯青。喜欢哭,爱撒娇。长得好,睫毛又那么长那么密,一委屈眼周都红了,像揉上去的玫瑰汁,也像白纸上晕开的红墨水,不秾丽也不寡淡,恰到好处的漂亮。陈子轻就喜欢看他哭。“哭啦?”陈子轻的手臂搭着他肩膀,凑头看他脸,“哦哟,这是谁家男朋友,眼睛红红的像小狗。”“你家的,大狗。”陈子轻笑得倒在他身上,被他揽进怀里,耳边有他的气息伴随低语:“你别总是逗我玩,我有颗玻璃心,很脆弱,经不起逗。”“你是不是想说那你不逗我了,逗别人玩去?”陆与庭冷冷道,“别人是谁?”陈子轻不轻不重地扇他脸:“又疯上了是吧。”陆与庭被扇,立刻就幽怨地黏上来,让他老婆给他吹吹脸,说自己疼。嘴上喊疼,裤子勒出阴影。陈子轻把他的大衣盖上去,被他拉着手伸进大衣里。虽然除了智能驾驶员就他们,但陈子轻还是不惯着陆与庭,两个人里面,总要有个知廉耻的,都不知道那还得了。陆与庭也是个狠的,老婆不给他打,他就把自己掐得蜷起来。陈子轻在虚拟世界见过他疯,回来后是第一次见,生怕他掐出什么毛病来。“你干嘛啊。”陈子轻试了试,见一碰就生龙活虎才松口气,哄着说,“快到我家了,你乖一点。”“哦。”陆与庭躺在他腿上,点了根烟咬在唇间。白天有许多飞行器在a区上空穿行,离西和区越近,飞行器的数量就越少,这现象透露出那个地段的富贵安宁,和交通管控的严格。陈子轻在通讯器上给他哥发了个消息,他想起来个事:“对了,我好像有发过和别人的合照,你看了会生气吗?”“不会。”也就是把丑得奇形怪状的狗撕下来烧成灰烬,洒进马桶。陈子轻狐疑地垂头看过去,陆与庭和他隔着一团烟雾对视,他夹走那支烟,含着被陆与庭味道浸透的烟蒂吸了吸。“那你又是怎么发现我成为宿主的呢?”陆与庭侧躺着,双臂圈住他的腰:“我想想。”陈子轻耐心地等待陆与庭的答案,公司发展至今,每个宿主都并非由系统挑选,也不是主程序依次分拨,而是由主系统随机派送。所以就存在一种现象,系统不喜欢某个宿主,在监督指引着做任务的期间,会很不负责,故意无视晾着装作不在线,甚至设障碍误导宿主。如果那个宿主笨点还好,碰上精成鬼的,会反过来给系统添麻烦,更严重的是,破坏那个虚拟世界的平衡值,会有灭亡的危险。他哥作为主系统,工作就是收拾这类烂摊子。陈子轻感觉陆与庭不在乎自己会分到哪些宿主,蠢的精的都是一样带,谈不上对哪个宿主顺眼,对哪个宿主不顺眼,,只走流程。铁面无私,油盐不进嘛。飞行器开始下降,陈子轻把烟掐掉,他是瞒着他哥进的虚拟世界,他哥不可能特地把他派给哪个系统,更何况是没人情味的666。那陆与庭是怎么知道他的……陆与庭怎么知道的。那天是今年第三批宿主的发放日,以往陆与庭是不关心的,当时他刷到老婆的中央网账号动态——新旅程,我来了!不知怎么心里一动,私自钻进主系统的办公端,窃取出了一份待发放的宿主数据信息名单。发现了一条熟悉的意识代码。陆与庭在一两秒的时间内确定自己没看错,兴奋到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唇角浮现近似癫狂的笑容,他以迅雷不及俺耳之势将那条代码拦截在888的管辖区外,偷梁换柱,用另一条编码换掉它,让它进入自己的管辖区。主程序没发出警告,更没有拦截,陆与庭被巨大的喜悦冲昏头,自认为悄无声息,滴水不漏。不过,主系统当时没发觉,后来倒是起疑心,查出了结果。因为他被主系统叫去谈话。“你手底下那个宿主,他最近表现怎么样?”“表现很好,任务又失败了。”“又失败了啊,哭了吗?”“各项情感数据良好,已经发誓下个任务绝不会失败。”“那要还是失败了呢?”“继续发誓。”主系统没点破,陆与庭自然不坦白,至于888有没有发现真相,谁在乎,输赢已定。陆与庭将删减修改后的版本,说给他老婆听,免得让老婆担忧他会陷入最初没被选的妒怨里,笑死,他怎么会那么小心眼。他不会。陈子轻信了陆与庭所说,是他不小心跑错,没跑到888那儿,去了666的地盘。阴差阳错之下结了正果。陈子轻一阵感慨完,摸了摸男朋友颇为赏心悦目的眉眼,嘴里提了句:“你在虚拟世界编入你的信息特征……”陆与庭把脸贴上他肚子,直白道:“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那是我给自己的一个妄想。”陈子轻知道是这回事,他偏要明知故问,也如自己所愿的听到了陆与庭亲口所说。陆与庭说:“想问的都问完了?”陈子轻点点头。陆与庭圈着他腰的手摩挲他腰线:“我的回答有没有让你满意?”陈子轻欲言又止。陆与庭喉头一紧,唯恐哪里没让老婆满意,检讨书可以写,但有些事他不想讲,不影响他们的感情不是吗。他老婆只要看着他,想着他就好了。就在陆与庭神经末梢绷得发颤时,头顶响起声音:“陆与庭,你工作的时候好能装逼。”陆与庭一愣:“我不是装逼,我就是那样的人。”陈子轻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一个是监护系统,一个是男朋友,怎么会一样。”陆与庭好笑,“我不像有的系统会在工作期间自以为很幽默地逗弄宿主,为了给自己找乐子消遣宿主。”陈子轻瞟他一眼,别的系统是哪个系统?怎么感觉是在阴阳怪气。“到了。”陆与庭忽然说。飞行器停在别墅,陈子轻走下来,陆与庭给他把被风吹得翻进去的衣领拨出来,沿着领子边沿按了按,指腹在他脖颈上捻了几下。“汪汪汪”一抹黄向他们这边蹦蹦哒哒而来。“弟弟!”陈子轻对小黄狗挥手,“我在这!”小黄狗蹦到他跟前,黄橙橙绿豆大的机械眼转动着去看他带回来的人,半天都没出声,有可能是没载入这部分指令,也可能是载入了,又被删掉了。不是同一个人干的,前者是他哥,后者是厉严。毕竟厉严不是个慈眉善目的好家长。“这我男朋友。”陈子轻举起牵着陆与庭的手,笑容灿烂地向不会自主回应他的小黄狗介绍,它也是家庭成员嘛。小黄狗冲他叫:“子轻哥哥。”陈子轻小声跟陆与庭说:“我弟弟可不可爱?”陆与庭半垂的眼帘下泄出冷光盯住黄狗,那声“子轻哥哥”就值得一个被他拆解的结局,他虚伪地微笑:“可爱。”“是吧是吧。”陈子轻弯腰去抱小黄狗,被陆与庭拦住。“让它自己走,智能狗多锻炼就能——”陈子轻眨巴眼:“长出意识?”报废。陆与庭说:“嗯。”见陈子轻在思考这可能性,陆与庭在他耳边说:“老婆,我们是不是不该让你家人多等?”“啊,对对,我们走吧。”陈子轻回了神。陆与庭对于上司是个年轻人这件事并没有多大反应,也没有因为曾经作为上司考核任务里的其中一个系统而局促,他只是安静地待在老婆身边。老婆去哪儿,他就去哪儿。老婆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老婆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不多看不多说,犹如一个老实本分的小媳妇。拐角处,厉严抱着胳膊评价:“装。”旁边的陈又吃着下属拎过来的礼品——云片糕。他说:“装就装了,你在我面前不也会装。”厉严拿走他唇边的糕沫放进口中:“我看你这意思,是已经同意666嫁进来了?”陈又耸肩:“我同不同意都改变不了走向,子轻喜欢就好。”厉严眯了眯眼,转头就联系天蓝星那位。白引那个优雅的贵族出现在屏幕上:“什么事?”厉严不冷不热道:“跟4,跟你太太说一声,让他有空带他的大白跟你的爱丽丝过来,几条狗聚一聚叙叙旧。”不知道想打着狗聚会的名义做什么。然而白引却丢下一句重磅|炸||弹:“他在家备孕,顾不上其他。”厉严对着切断的通讯深思,444,备孕?这两者能连得起来?白引脑子没问题吧?十有八九是444又因为|性||生|活|问题,或者缝人皮的日常跟他吵架,离家出走跑哪儿去了,他找不到,失心疯。明明他们在配偶网域的契合度高达罕见的百分百,是星联最严密的机器检测出来的数据,绝无出错的可能,却在三年内闹出几十次离婚的传闻。厉严把这个新鲜出炉的瓜掰碎了,一块块地喂到爱人嘴里。陈又蹙眉,老四原本跟他一个区,嫁到天蓝星后就很少见面,时常在通讯上找他吐槽白引技术不精,白引闻着他的裤子|干||他,他们又在床上打了一架等等。备孕必定是假的,老四又没换身体。但白引的病更严重了。陈子轻联系不上老四,他叹息:“胡闹。”厉严说:“我去天蓝星走一趟,看看是怎么回事?”陈又古怪地看他:“你挺积极。”厉严尚未言语,就听爱人说:“你不是一直不待见老四吗,怎么这么关心他的事。”“谁关心他。”厉严嫌恶道。“那我纠正一下,你是关心备孕的细节。”陈又说,“厉严,我们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你还不满足?”厉严气笑了:“鬼他妈要儿子,我一个都不想要,我是怕白家搞了什么实验,发展到你小儿上,让你忧心得睡不好觉,你得不到高质量的睡眠没办法补充精力,对我来说是天大的事。”
“好了好了,不气了。”陈又抚着厉严的后背进行安抚,“我不懂这跟子轻有什么关系。”厉严无奈道:“你不知道那666有怪癖?”陈又疑惑:“什么怪癖?”厉严捏他下巴:“你进虚拟世界带你小儿子的时候,没发现666扮演的主npc有什么名堂?”“画面不都被屏蔽了。”“说话声可没屏蔽。”厉严难以启齿地啧了一声,“这奶,那奶的。”陈又默了默,也挺尴尬,厉严可不好这口,他正经道:“那不是架构师的设定?”从厉严的表情中得到答案,陈又再次缄默。过了会,他压低声音:“就是个癖好,又不是真的要吸出来。”厉严冷笑:“他倒是想,你小儿子没有不是吗,要是能让你小儿子有,你看他动不动心思。”“离谱了,”陈子轻说,“我认为他并不想,他只是过过嘴瘾。”厉严沉声:“你认为?你了解你那未过门的儿媳?”“冷静点,厉严,别跟个机关枪一样乱扫射。”陈又把他拉下来(),亲了亲他◎()◎『来[]≈ap;看最新章节≈ap;完整章节』(),“泡茶去。”厉严受了多大的怨气一般,下颚都绷紧了:“你让我给那臭小子泡茶?我怎么说也是你小儿子他爸,我一个长辈给小辈……”“我喝。”厉严的神情瞬间从阴转晴:“马上去。”陈又趁着这个时间去客厅,对黏着他小儿子的下属说:“你跟我来,我们单独谈谈。”陆与庭看向老婆。陈子轻感受到男朋友的“不安”和“慌张”,眼巴巴地望着他哥:“我不能一起吗?”陈又温和而强硬地告诉他:“不能。”陈子轻迟疑:“可是……”“我又不吃人,不会把你男朋友怎么样的。”陈又笑了声,“就几分钟。”陈子轻小声问陆与庭:“可以不?”陆与庭低头沉默。陈子轻和他说悄悄话:“没事儿的,只是我哥跟你谈,厉先生不在场,而且就几分钟,很快的。”陆与庭嗓音闷闷的,听着可怜:“你说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陈子轻的“对不起”三个字刚冒出个头就被一句话摁死。“所以你晚上必须给我奖励。”陆与庭目光灼灼。陈子轻:“……”敢情在这等他呢,真服了。得到老婆的承诺,陆与庭“坚强”起来了,他站起身,揉了揉老婆的头发,跟着上司去外面。空气里弥漫着冷意,混杂草木的香味。寒风拂过陈又常年略显病态的面容,没他小儿子在场,他才能打量未来的小儿媳。真人比平面照上要更具美感,怪不得能把他那个颜控小儿子迷成智障。“666。”陈子轻念出下属的工作号,“你没什么想问我的?”“没有。”陈又朝下属抬了抬下巴:“你把辞职申请取消,尽快回来上班,120区的宿主们本就比其他区要艰难,他们向你咨询的时候,你不能每次都自动回复。”陆与庭面无表情:“我没心思。”“不养家糊口?”陆与庭轻描淡写:“我还有其他收入来源,手上的财产够把他养成一朵花。”陈又漆黑的眼里流露出锐芒:“反正他从做人起就没吃过苦。”陆与庭不慌不忙地应对:“我会好好伺候他。”陈又倒不是怀疑这句承诺的可信度,只道:“但我建议你还是回来上班,不是要你立刻回到岗位上,我可以给你一个假期。”陆与庭抿唇:“可以。”“我叫你小陆吧,”陈又淡淡道,“小陆,你工作跟生活中的反差很大。”陆与庭扫了扫说这话的上司,对方又何尝不是。没了那位姓厉的在身边,烟火气和生命的气息就淡了。这样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大脑里装载着这()个世界的运行数据,主系统,深不可测的神秘存在。()≈ap;ldo;工作中按规矩办事能提高效率。≈ap;rdo;陆与庭说,≈ap;ldo;我个人不喜欢笑着玩着把工作做完。≈ap;rdo;?本作者西西特提醒您最全的《任务又失败了》尽在[],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处理方式,”陈又话锋一转,听不出多少为老友抱打不平的意味,“你似乎对444有成见。”陆与庭不置可否。几个瞬息后,他不咸不淡地说道:“你先生对我有成见这事让我感到意外,你进我管辖区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怎么还没过去。”“对醋劲大心眼小的人来说,有的事是过不去的,我想你应该深有体会。”陆与庭面部轻抽。陈又抬头,厉严站在二楼向下看,眼神示意他差不多行了,聊两句得了,还不满地用手比划,要他站远点儿。“小陆,”陈又告诉下属兼准儿媳,“子轻认可你,希望你别辜负他。”“永远不会。”午饭是陆与庭做的,全是陈子轻爱吃的菜,他不好意思地吃了两碗。陈又跟小儿子的口味有小部分雷同,他能吃,厉严就没离桌走人,不时给他布菜喂他喝汤。说到底,谁的媳妇谁疼。饭后,陈又把小儿子叫去书房:“要不要我给他一具身体,把他的意识情感记忆提取出来载入进去?”陈子轻摇摇头:“他不会同意的,他的意识会嫉妒他的新身体。”“能换一具健全的身体,那点嫉妒都不能忍?”陈子轻唉声叹气:“我不想他忍。”陈又不理解:“直接克隆他的本体,只在双腿上进行修改也不行?”“不行的,”陈子轻托腮,“他一样嫉妒。”陈又沉吟,也是,否则以666的能力,他完全可以给自己搞一具新身体,用类似换魂附身的方式。想到这,陈又看着小儿子,想说什么。陈子轻会意道:“哥,你直说吧没关系的,他就是有病,我还能没点数吗,我清楚着呢。”陈又哭笑不得,他端起杯子喝点水:“我在这之前,真没想过手底下会有这么精神失常的下属,不知道他是怎么通过主程序审核的。”“他还算好的了,那个888才可怕。”陈子轻咂咂嘴,“888都能被录用,我家666有什么不可以的。”陈又如今听不得888这串数字,工作上的沟通都让厉严替他了,他实在是烦。要不是系统的去留不能全由他做主,必须上报给主程序,他都想把888辞掉。不知廉耻,没有下限。陈又放下杯子和小儿子闲聊了会,听他问道,“哥,我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一次都没见到小金,他怎么了,我以为他充电休眠呢,该不会是出故障回炉重造了吧?”“在天石星。”陈子轻一头雾水:“小金怎么跑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你不会把他卖了吧?”“他去捡垃圾了。”()陈又揉眉心,为这事烦恼过。陈子轻:“……星球不是禁止机器人做苦力活吗?天石星不遵守星联的法规啊?”“是他自己要捡,我替他提交申请拿到文书,让他带着去的。”“捡垃圾会饿死的吧。”“饿死倒不至于,“陈又没多少血色的唇一挑,“他还有份兼职。”陈子轻好奇:“什么?”陈又从口中吐出几个字:“官方小助手。”陈子轻懵了好一会,唰地站起来,呼吸急促眼睛瞪大:“官,官方小助手?!”“我头晕,我缓一缓。”他颤巍巍地扶着桌子走几步,“我好像在做任务的时候见到过他,节?完整章节』()”陈子轻后知后觉陆与庭吃外卖的原由,眼前浮现那一面面照片墙,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把陆与庭推倒。陆与庭躺在床上看他,一副“你随便抽”的架势。陈子轻半天都没动。时间分秒过去,陆与庭周身气息渐渐下沉,最终沉入谷底,他把皮带抽下来,轻笑道:“你还有没验的,别漏掉了。”陈子轻赶忙阻止陆与庭:“不用不用,这个不用验。”陆与庭笑意不减半分:“那你为什么不要我?”陈子轻没好气地拍他苍白腹肌:“谁不要了啊,我在等菊花灵。”陆与庭说:“不需要它。”陈子轻才不上当:“你放屁,没它我怎么吃你,鬼才吃得下。”“我为什么要让鬼吃我,什么玩意儿。”陆与庭冷声冷气地说完,线条好看的背部离开床,撞了下坐在他身上的人,“老婆,我只要你吃我。”陈子轻被这么一撞,哪都麻麻的,拉着他说:“你起来,换我躺。”陆与庭不配合。陈子轻见他这样,立刻就检查他假肢:“不舒服啊?”“不是,这是我们在现实中的第一次,我想给你当牛作马,让你骑。”陈子轻骑着陆与庭玩,刚开始就出现了变故。陆与庭哭了。他平时都是安静地流泪,这次竟然哭出了声音,一声声地抽咽。“陆与庭,你怎么……”陈子轻趴下来摸他头发跟脸,揉他耳朵,亲他潮湿的眼睛,问他为什么哭。心里想着以陆与庭的神经程度,他能哭成这样子,肯定是爽哭了吧。哪知他说的是——“好疼。”陆与庭深深地弓起精悍的腰背,咬他被泪水打湿的锁骨,身子一抖一抖地抽搐着,“太疼了。”陈子轻头昏脑胀:“那你快出来。”“不要。”陆与庭哭着抱紧他,“我死都要死在里面。”他低喘着,嗓音哑哑地,湿湿黏黏地说:“老婆,你把我夹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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