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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气笑,直接把人拎起来,开了灯。
濑尾澈也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憋着气手舞足蹈求饶,说话也罕见地磕巴起来。
“我……我这人一做噩梦就会梦游……啊啊啊啊啊我以为是我那个狗屎室友呢……不是故意的,绝对不是故意的……再也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琴酒刚一撒手,这人就连滚带爬缩去了房间角落拿头撞墙,颇有种就算琴酒不找他麻烦,他也得想方设法以死谢罪的凶狠架势。
边撞还边失魂落魄呢喃:“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怎么还梦到脑子被挖出来呢……这也不算害怕吧……应该不算……”
不过这铁头还真不是盖的,墙面都快给他冲得咚咚直响,硬是没见一点血。
琴酒听到他的话后反应平淡,走到他背后,说:“你就是这么套话的?”
“没有套话……”额头抵着墙,后颈也就露了出来,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惨白,还在轻微颤抖,“只是噩梦……”
“梦了什么?”
缩角落的青年这才转过头抬起下颌,脸上是全然不作为的恍惚。
即便在之前为了一千日元临阵反悔,还把垃圾话当饭吃,言行堪称毫无自知之明,他也从来没有流露出这样的神情过。
像是舞台剧演员突然走离聚光灯,那些夸张的造型倏地落到了实处,每根发丝都透露着真实的味道。
“我死不掉了。”
他额头上全是冷汗,眼神虚焦,像在看着琴酒,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其他人,借此才能说将话说出口。
“我走不出时间,我不再作为有思索的人行动,也不再作为能行动的人而思索。我躺在海底回忆过去,却幻想不了未来。所以——”
他顿了顿,“所以我把一切都毁了。”
琴酒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冷绿的眼睛沉着暗色。在这样冷漠的视线中,青年终于回过神,局促地摸了摸脖子。
“我好像说了很恶心的话……”
“是很恶心。”琴酒点头,“还继续撞么?”
似乎是拿不准自己是否已经用惨痛的教训完成了赎罪,濑尾澈也小心翼翼说:“要不我们继续睡觉?各睡各的那种。”
再也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明明是这么说的。
可不管是脖子上越来越清晰的指印,还是真的险些走火的伯莱|塔,都没能给他带来丁点警示。
在这天晚上,琴酒把他揪起来整整四次,墙角的砖都快被他脑袋给撞裂了。
「琴酒从不把人命当回事,但他也厌恶着教授。」
第二天,坐在图书馆,奇迹般健全的濑尾澈也这样思考着。
起初澈也以为是因为立场问题,教授的利益和他的利益不一致,产生龃龉再正常不过了。
但不是那样的。
濑尾澈也知道那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他由衷对人类作出的这一恶劣行径感到恶心。极其难得。」
要不接下来就写个类似的故事吧。濑尾澈也想到,这样噩梦也没算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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