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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阴着脸,闷闷道:“你有意见?”
“我怎么敢啊,你现在可是大帝,”阿蛮笑得比哭还难看,“您可千万别计较我以前挖苦你那些话,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屠酒儿切了一声,笑着拉长生与阿蛮往狐狸洞中走,“巧官来了么?”
“来了,在里面坐着,”阿蛮耸耸肩,“不过她脸色很差,总是在走神。我与她打招呼,她和没听见一样,屠叔叔叫她也不答应。”
屠酒儿疑道:“为什么啊?”
“你还记得月柳吗?就是总跟在巧官后面的那个漂亮姐姐,”阿蛮撇撇嘴,“我听说她前不久病死了。”
长生脸色一滞,“你说什么?”
“月柳死了啊。”阿蛮又重复一遍,“有什么好奇怪的,那毕竟是个凡人,这么多年过去了,生老病死不是正常的么。”
长生念起往事,她虽然与月柳不熟,也不觉得那女子多好,但一想起那年在橘巧官府邸时月柳说过的话,心里竟有些难过。
——“我心甘情愿一辈子都交给她,年轻时与她耳鬓厮磨,年老时给她洗衣做饭,死了也要埋在她周围,给她心里盖层土。如果她的心里不能全是我,那么永远有我,也是好的。”
她的一生已全部应了她说过的这段话,年轻时与她耳鬓厮磨,年老时给她洗衣做饭,死也应是死在了她的身边。但愿她的结局也能如她所愿,能够在橘巧官的心里永远留有一个不可或缺的位置。
屠酒儿见长生眉头皱了起来,收敛了笑意,小心地拉了拉她的衣袖:“你怎么了?”
“没什么,”长生皮笑肉不笑,“我有点想见见那只猫妖。”
“不会是还记仇吧?她本来就放肆,冒犯你也不是她的本意,眼下月柳姐姐死了,巧官定在伤心,你就饶了她吧。”
“我说了我要为难她么?”长生负手向洞内慢慢走去,屠酒儿忙跟在她的身后,“我只是想看看她而已。”
三人进了洞,分别与屠苍和胡芝芝打了招呼。屠酒儿看到橘巧官在一旁坐着不说话,悄悄蹭过去,甜腻腻地唤道:“巧官!怎么不和我问好呢。”
橘巧官这才回过神,发觉洞内又多了三人,她愣愣地扫视一圈,点点头,“别来无恙。”
“你瘦了好多,看起来也太憔悴了,出门都不照照镜子?要是路上碰见个好看的小姑娘,你这副样貌迎着人家不得后悔死。”
橘巧官只是看着屠酒儿,又仿佛根本没有看着她,谁也不知她究竟把目光落在了何处。她许久都没答话,似在发呆。
长生忽然冷冷地笑了一声,道:“你活该。”
橘巧官听了,身体猛地一震,惊愕地看向长生。半晌,她睁圆的眼睛溢上泪水。
“明漪……”橘巧官哆嗦着嘴唇,猛地站起身,逼近长生,“她是不是与你说过什么?是不是?”
“与你有何干系。”
“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橘巧官哽咽了,“是不是曾经后悔过。”
“原来你还在意她的想法,”长生讥笑道,“真是可笑,你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亲自问问她,却没有一天想得起来这件事,非是要在她死后才开始在意。你活该如今念念不忘,舍放不下。”
“喂!”屠酒儿忙拉了拉长生,压低了声音警告她,“你别说了。”
“哼,”长生淡漠地看着橘巧官,“再奉劝你一句,要哭滚出去哭,别脏了我的喜堂。”
橘巧官含着泪深深看了一眼长生,利落地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你太过分了,”屠酒儿有点生气,嗓音也高了起来,“巧官明明这么难过,你为什么非要在她伤口上撒盐?”
长生又想起那年的月柳,面色又冷了几分:“我说了,她活该。”
“可那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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