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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绝对没想到关野会丧命。
他真真切切地后悔了,后悔得五脏六腑都在绞痛,他以为自己躲起来,亲人和朋友就会过得好好的,可实际上谁也无法抵抗命运的洪流。
如果他能陪着程峰,程峰的抑郁症或许就不会那么严重,关野也不会有机会跳下去,他们都不会死……
心跳监护仪的频率骤然加快,“滴滴、滴滴——”
“小牧!”江教授倏然坐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按下床铃,边牧昏迷期间心脏情况就不好,急救了好几次,他已经反射性地要找医生急救了。
可他转头看见边牧睁着眼,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拍了拍他的脸,“小牧,小牧看着我,关野没事!他没事!”
边牧怔怔抬眼,有些呆滞。
“哎!”江教授急道,“他真没事,被救上来了!他现在就在隔壁病房!”
边牧张了张嘴,带着些哭腔,“老师……你别骗我……”
江教授,“我不骗你,他就在隔壁,我等会儿就带你去看看!”
正巧医生来了,给边牧吃了降心率的药,江教授征得医生的同意,就和几个护士一起连病床带人一起推过去隔壁病房。
边牧紧握着拳头,死死盯着慢慢打开的门,暖黄色的夜灯下,一个男人躺在病床上,在一堆医疗仪器间,那张熟悉的脸在灯光下显出了虚弱而锋利的轮廓……
边牧绷紧的身体颓然卸了力,整个人几乎要瘫倒在床上。
是活生生的关野!
还活着呀。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眨着酸涩的眼皮,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白色床单被氤氲出一个又一个深色印子。
江教授红了眼,“这下信了吧!你可别再出事了,不然等他醒了,你又倒了可怎么办?”
边牧回过神,颤抖着双手往前伸,江教授连忙把床推得更近一些,他终于握住了关野的手,很凉,而且消瘦不堪。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关野,虚弱躺在一堆仪器中间,脸色苍白,彻底没有了以前充满活力的年轻模样,那眉目依旧熟悉,只是已经完全褪去了生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大男孩已经蜕变成了成熟的男人。
边牧忍住心里酸涩,问道,“他怎么还不醒?”
江教授道,“他被救上来的时候太晚了,呛水很严重,肺水肿引起了感染,前几天一直高烧不退,今天他刚做了肺泡灌洗手术,现在麻药还没过去,不过已经稳定下来了。”
边牧看向那些监测仪器,指数确实是正常的,他听江教授在一旁缓缓说着,才知道关野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意识了,急救十几分钟才恢复心跳,和死亡擦肩而过……
一股强烈的后怕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边牧攥紧了关野的手,幸好没事,幸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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