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幔帐被风吹得四散,面前的汤池内,只穿着白色里衣的周显恩就靠在玉砌上,双目微阖,似乎是睡着了。浓密的眼睫沾染了雾气,脸上因为温泉水的侵染而多了些血色。白色里衣松松垮垮的,依稀露出大片的胸膛,呈现出健硕的曲线,肌肤却白得有些不可思议。谢宁一惊,慌乱地望了望四周,她进错了,这里似乎是周显恩的私汤,他每日这个时辰都会来沐浴的。见他还没醒,她不安地拢了拢脚尖,玉足小巧,指头圆润,像落在玉盘上的珍珠。她转过身,轻手轻脚地往后退着,伸手撩开幔帐时,却听得一阵水声荡开,一个满是戏谑的声音响起,带了几分漫不经心:“来都来了,还走什么?”沐浴汤池内雾气缭绕,水声哗啦,感受到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谢宁身子一僵,面色醺红,她下意识地偏过头,就见得周显恩斜靠在玉砌上,温泉水只没过了他的腰线,却将本就松松垮垮的里衣冲得四处飘散。脖颈上凝了些水珠子,顺着白皙的锁骨往下,又滑过健硕的胸膛。里衣敞开的弧度一直延伸到水面之下,波光粼粼,朦胧不清。面对突然出现的谢宁,他倒是神色自若,略歪了身子,挑眼瞧着她。谢宁匆匆瞧了一眼就急忙转过身,将头埋得更低了。恍惚间,只见自己正赤足踩在地上,再往上也只有一件堪堪蔽体的亵衣,她顿时睁大了眼,扯过旁边的幔帐就挡在了自己身上。幔帐不过刚刚垂在她的小腿,裸露的玉足就不安地挪动着,似乎是想找个缝隙钻进去。她始终低垂着头,青丝倾泻而下,遮住了乍泄的春光。“将……将军,我走错汤池了,我马上出去,你能不能别看我……”她眼中波光潋滟,樱红的唇瓣翕动,尾音都在发颤。周显恩额前的碎发晃了晃,淌下水珠子,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又道:“我看都看完了。”谢宁抬起头,面颊忽地滚烫起来,直烫得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她微张了嘴,”你”了半天,却也没有下文了。周显恩竟然当着她的脸说出这样露骨的话,惹得她又羞又气,荡开幔帐就要往回走了。周显恩挑了挑眉,睨眼瞧着她:“既然来了,就过来帮我沐浴。”见她半晌没说话,他又道,“不是来帮我沐浴的?那你大白天来我的私汤,是想来作甚?”他的身子往前倾斜了些,尾音上扬,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勾在谢宁耳朵里,却让她脊背一凉。她差点就要以为他知道了些什么,可瞧着他神色恹恹地,似乎真的只是想找个人帮他沐浴。她复又看了看他藏在水下的腿,他身子也不方便,她若是这样回绝了,也不大好。思及此,她轻轻“嗯”了一声。她正要去拿回自己的衣物,指尖抬起时,身子一抖,衣裙上染了大朵大朵的血迹。她站在屏风后,踌躇了许久,脚趾不安地缩着。四周雾气腾腾,尽数打湿在她的面颊上,周显恩倒是没有催她。她闭了闭眼,只取下了里衣穿好,又将袖子凑近鼻下,似乎没有血腥味。鞋面上也染了几滴血,她只得将罗袜穿上,便低着头从圆形汤池的边缘绕过去。罗袜被雾气洇湿,连带着她的眼睛都雾蒙蒙地。周显恩将一条手臂搭在身后的靠台上,瞧着她快将头垂到地上的模样,忽地勾唇无声地笑了笑。谢宁在他身后站定,手指绞着衣袖,将目光偏转到一旁。周显恩往后仰了仰,浓密的眼睫上勾芡着水珠:“还不过来?”谢宁眼神微动,点了点头,便缓缓屈身,坐到了他身后。她抬了抬眼帘,入目是周显恩被水淋湿的长发,铺在白玉砖上。右侧放着干净的衣物和帕子,她捏着帕子,慢慢地伸到了他的脖颈处,正要为他擦洗,却只见得他往前倾了些,双臂张开,就将那本就快滑落的里衣褪去,露出的脊背,线条分明,仿佛鬼斧神工。白色的衣物浮在水面上,一旁的歪脖子梅树落下几片花瓣。谢宁的呼吸一促,急忙转过头,不敢再去瞧他。见她半天没动静,周显恩颇有些不耐地开口:“磨蹭什么?”谢宁低下头,眉尖紧蹙,颇有些尴尬和无奈,她何曾见过赤身裸体的男子?直羞得连目光都不知该放在何处。她把眼一闭,双手的帕子就覆上了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地擦拭着。他的后背很硬,隔着帕子也能感觉到绷紧的肌肉。湿漉漉的长发时不时撩过她的手背,有些痒痒的。“用力点。”周显恩偏过头,不冷不淡地开口。谢宁手指一僵,眉尖紧蹙,复又将力道加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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