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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阿昭”这个名字,周显恩冰冷的眼里出现了一丝裂痕,破开却是更深的寒意。周显德见他似乎有些动容,咧嘴笑了笑。他就知道,只要提阿昭的名字。周显恩一定会放过他的。可周显恩脸上的异样只是片刻就消散了,随即他低着头闷笑了几声,连带着胸腔都在震动。周显德被他笑得愣住了,却只见得他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么?”他抬了抬手指,对着秦风漫不经心地道:“拖下去。”秦风再不犹豫,直接单手将周显德的后领提了起来,像拖牲口一样往外拽。周显德的神情由震惊变成了怨恨,他不管不顾地嘶吼着,声音尖锐刺耳:“周显恩,你这个畜生,两年前你就该死了,你怎么就是不死啊!你欠我们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是你害了周家。是你欠我们的,你不得好死……周显恩,你不得好死……”他凄厉的声音越来越远,却是响彻在整个周府。不多时,周家都亮起了烛火,一时人声嘈杂,都被周显德的哀嚎声惊醒了。周显恩无动于衷,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去菜场买菜的小事。他自顾地推着轮椅就往回走了。常老太君和一众女眷并着屋里的老爷都披着外衣急匆匆过来了。四夫人一听是她的儿子被周显恩关了起来,当即差点哭晕了过去。旁边的姑娘们急忙安抚着。常老太君杵着拐杖,面有愠色,由几个丫鬟搀扶着,拦住了周显恩的路。却在他冰冷的眼神中,也身子一僵,随即不由自主放低了语气,只是颇有些疲惫:“二郎啊,三郎他究竟做了什么,你要将他关起来?他是你弟弟,你怎能这样对他?”她知道周显恩一向说一不二,打小就凉薄寡情,以往还有他父亲能管住他。现在他父亲去了,这周家是没人能压得住他了。瞧着他丝毫没有放人的打算,常老太君额角突突地跳,她也知道周显德品行不端,但再怎么样,也是她周家人。就是犯了天大的事,也不能这样将他置于死地啊。她又要好言相劝一番,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却只见得周显恩抬了抬下巴,眼中冰冷一片:“谁敢放他出来,我就要了他的命。”“你……”常老太君被他的眼神气得身子发抖,手中的拐杖都重重得压了压。眼见着是要喘不过气一般,旁边的丫鬟婆子立马慌乱地给她顺气。她好不容易缓过来,只见得周显恩推着轮椅离去的背影,她撑在旁边的婆子身上,眉尖紧蹙,一下一下地捶着胸口:“作孽啊,作孽啊……”一夜之间,周府被闹得鸡飞狗跳。周显德困在房里,哀嚎声久久未绝。门口没人守着,却没人敢去给他开门。四夫人蹲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也被人拦着不让她过去。现在被关着,没准儿命大,还能撑下来。要是真将他放了出来,周显恩一定会像他说的那样杀了他的。一时间,府里上上下下不得安宁,又哭又闹。常老太君被气得不轻,连大夫都来了好几个。后院里,周显恩回了屋子,嘈杂声渐渐小了。他的脸都拢在阴影里,瞧不清楚神色。还未进院子,他一抬头,眼神愣了愣。谢宁就站在院子门口的灯笼下,也只披了一件外袍,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周显恩眼神微动,复又低下头,手下用力,推着轮椅往她那儿去了。谢宁见他回来了,紧蹙的眉尖才松了些,她本还在歇息,刚刚就听得前院一阵阵的喧闹声,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般。不知是不是她听错了,她好像听到了周显德的哀嚎。周显恩过来了,她正要往旁边让一让,替他推轮椅。目光忽地一怔,他虽然面色如常,可她总觉得他今日有些不一样。“将军,你……”她刚刚开口,垂在身侧的右手却猝不及防被人握住了,冷得像冰块一样。周显恩就停在她身旁,低着头,长发披散在身侧,握着她的手久久不语。谢宁忽地眉尖一松,也安静地站在他旁边。良久,直到夜风把衣袍吹到地上,轻微的响动在夜里清晰可闻。握住她的手忽地松开了,只听得周显恩不冷不淡地开口:“回去睡吧。”他说罢就推着轮椅往屋子里走了,谢宁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瞧着他的背影,无端端觉得有几分离群的凄然。她心中有些低沉,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周显恩不说,她也不便追问。她低垂了眉眼,也抬脚跟着他进去了,木门合上,屋子里很快就吹熄了灯。变成了漆黑一片。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我上夹子啦,可能明天就得晚点更新了,大概晚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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