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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拆的时候就有了,”姜茂淡淡地说:“我当时在房间,他指给我看了。”“那我得找商家,”詹母有点气道:“新床有划痕让人心里膈应!”饭后。詹致和开着姜茂的车随她一起回闹市,出了别墅区没多久,就看见路灯下的赵平壤,他手里抱着三瓶饮料,头顶绕着一圈的蚊虫。詹致和停在他身侧问:“你没开车吗?”“我等人来接。”赵平壤回答。他一眼就看见了副驾驶上的姜茂。“我们也回市区,我顺路送你吧。”詹致和说。赵平壤略显犹豫,说了句:“那麻烦你了。”拉开车门上了车。詹致和问:“你回东区还是南区?”“都可以,看你方便吧。”赵平壤给同事发微信,让他不要来接了。姜茂事不关己地看向窗外,詹致和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扣过她手说:“妈就是这样,跟着爸一路吃苦过来的,偶尔说话不经深思熟虑……”“没事。”姜茂想抽回手。詹致和吻吻她手背,温声道:“妈说就随她说,生不生是咱俩的事。主要我也老大不小了,妈难免心里就急了些。”赵平壤看了眼他们交握的手,和无名指上明晃晃的钻戒,偏过脸看向窗外。姜茂抽回手问:“车上有水吗?”“等会我靠边给你买。”“这有饮料。”赵平壤说。姜茂回头,赵平壤看她:“你喝么?”姜茂接过喝了口,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赵平壤也正在看她。车到了东区,詹致和把他放到一处好打车的地。赵平壤下车,走到副驾驶的窗前,敲敲窗,看着她说:“姜茂,我是赵平壤。”说完转身走了。詹致和不解:“你认识他?”姜茂笑笑,“不认识。他认错人了。”詹致和在半岛花园下车,姜茂掉了个头往回走。沿着路边开了会,看见赵平壤上了一辆面包车。她靠着右车道打方向,直接回了公寓。她闭上眼酝酿了会,恍恍惚惚入了梦,正要彻底睡着,忽然意识到这是在梦里,人就醒了。人不知道自己在睡觉的时候最能睡着,一旦意识到自己入了梦,就很难彻底沉睡。这样来来回回了几次,都没能彻底入睡,她索性穿着家居服下小区逛。她脑海不时浮现出一双静谧幽深的眼睛,和一句:姜茂,我是赵平壤。赵平壤生气了。他是气假装没认出他?还是气别的?隔天上午姜茂送詹致和去机场,詹致和交代道:“家私这几天会陆续到婚房,你就看着摆放。“好。”姜茂应声。“辛苦老婆了。”詹致和牵着她手。姜茂笑笑,催他:“要安检了。”詹致和顽笑道:“你跟盼着我出国似的。”“那别去了。”詹致和吻了下她侧脸,还是没忍住说了句:“出门还是要穿内衣,这毕竟是在国内。”“好。”姜茂敷衍应下。她胸不大,今天穿的t恤宽松,也就没穿内衣。她回来的路上放了首摇滚乐,踩着油门去了工作室。傍晚下班准备回公寓,犹豫了一下,掉头朝物流中心驶去。车靠边上停了会,一辆狂拽炫酷的机车停在他门口,一个短发女生从车上下来,取下头盔脚勾勾塑料凳,熟稔地在赵平壤面前坐下。赵平壤也没看她,埋头只顾着安排明天的配送。葛洲坝抽了两支烟,偏过头问他:“诶,晚会去吃烧烤吧?”“不去。”葛洲坝拢了拢染的蓝一撮紫一撮的短发,说了句:“不去拉倒,”接着大咧咧地搂起t恤,指着肚挤眼周围的纹身,“前天才纹的。酷吧!”赵平壤没应声,不知该说什么。葛洲坝比他小两届,曾念过同一所中学。去年在发货部无意中遇见,她就时不时地找来,偶尔说一些无厘头的话。葛洲坝就喜欢他这样,喜欢他不怎么鸟自己。她踩灭了烟头,朝街上来回看,正看着,眼一眯,朝着一辆白色特斯拉说:“这车好眼熟。”赵平壤看了眼,没什么表情地继续干活。葛洲坝又说:“哟,碰见校友了,这不是将要嫁作商人妇的姜家小姐?”说着起身就要过去,刚过街,对方踩上油门跑了。葛洲坝觉得莫名其妙,折回来道:“她总不会是被我吓跑的。”赵平壤看着车尾灯消失的方向,没做声。葛洲坝闲坐了会,打了个哈欠,无聊地问他:“你应该认识姜茂吧?你们住同一个家属院。”“我妈跟她爸认识,他们家还有一个小女儿,我天,她家小女儿就是个天才,让人瞠目结舌的那种天才!不过天妒英才,好几年前被浪卷走了,”随后又八卦道:“她爸妈前两年离婚了,好像就是因为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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