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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用力地一扯左手,而后突然松开了手。那些飞舞在空中的细剑突然失去了支持,像是暮雨一般,倾洒而下。男人挥着手中的剑,朝着顾剑门一跃而去。顾剑门却停住了身,他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消失了,他将手中的“月雪”用力地插在了地上,半跪在了地上。最终,男人的剑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公子!”李苏离忍不住大喊起来,便要冲过来。顾剑门挥手止住了他。
“细剑长虹,必杀之时倾洒而下,宛若暮雨。真是不错的名字。”顾剑门微微点头,眉宇间竟满是疲惫。
男人突然叹了一口气:“公子是不是从一开始便没有打算和我们合作?”
顾剑门垂头不语。
“那为什么还要逼我用出最后的杀招呢?”男人继而问道。
“如果我说,兄长死了,自己却被困在此地无法离开。所以很想打一架。你的剑是不是就要刺下来了?”顾剑门撑着剑,站了起来。
男人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退后一步,用力地将手中的剑插在了地上:“我说过,这是我的诚意。如果公子改变了心意,将这把剑丢出院子,我们的人便会看到,我们等公子七日。”
男人一挥手,十七把细剑一齐收拢,他抽动着空气中那些看不见的细丝,将它们缠在了自己的腰间,而后系紧了自己的长袍。
“你叫什么名字?”顾剑门突然开口了。
“我本该没有名字的,但我愿意告诉公子我的名字。”男人依然是那一副充满诚意的语气,“我叫苏暮雨。”
顾剑门点了点头:“是以剑为名啊。可是,你为什么说你本该没有名字,暗河的名字虽然很少透露,在江湖上多以代号称呼,可你们分姓三家,怎会丢了自己的姓名。”
苏暮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恶鬼面具,面具栩栩如生,狰狞可怖,苏暮雨将面具扣在了自己的脸上:“因为我是傀。”
顾剑门眼神中流过一丝惊诧,随即恍然大悟:“难怪你说,你是代表整个暗河的意志。你是暗河大家长的直属杀手团首领。”
“公子再见了。”苏暮雨转身向着外面走去,只是在即将走出大厅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你的兄长顾洛离少年时出仕青州,曾经请人为他算命,他的命书中说,‘可为国而死,死于沙场,马革裹尸,可为家而死,死于孤宅,寒骨难收,可为己而活,然亲人具死,独善其身’,曾有人为公子算过命么?”
“我的命书上说,一生壮志,空负凌云,死而不得其所。”顾剑门笑道。
“公子说笑了。”苏暮雨转头,走进了雨帘之中。
李苏离看着那个背影,很想知道苏暮雨是如何离开的,就像是他如何来一样。可是他的背影却慢慢融化在了雨帘之中,就那样渐渐地消失了。李苏离使劲擦了擦眼睛,他是军人出身,从不信鬼力乱神,看到眼前之景自然惊骇无比。
顾剑门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暗河三家,慕家便擅长这些诡道秘术,这个苏暮雨能来到这里,一个人做不到,墙外必还有慕家的人在为他护阵。至于诡道秘术,这些事你想不通的,便不用去想了。”
“公子!”李苏离回过神来,急忙问道,“他刚说的事?”
顾剑门挥了挥手,止住了他,示意他不必说下去,他将自己的剑收起,重新抚了抚长袍:“我们的敌人是凶人,可来做交易的却是恶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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