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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柏礼站在民政局门口,冷脸看着严侃抛下不到十岁的儿子和六十多岁的母亲,和别的女人开着一辆黑色汽车,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阵尾气。
他是自己走回家的。
那一段路很长,长的仿佛没有尽头。
从那天开始,严柏礼和奶奶守着轵城的那间房子,相依为命
坐在出租车上,冷气往外冒,身上起了薄薄一层鸡皮疙瘩。
严柏礼最后点开那条消息,面无表情的打了几个字。
friday:【为什麽回来。】
不是平淡的询问,是质问,带了点剑拔弩张的意味。
他是真的想问问,明明都走了,走了那麽多年了,明明已经彻底忘记,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了。
为什麽要回来?
是生怕自己被忘记,想回来刷刷脸,找找存在感。
推开门进去时,严奶奶一脸警惕的望着来的两个人,独自缩在沙发角落。
她这些年患了阿尔兹海默症,简单来说就是老年癡呆,记不起来什麽东西,有时候甚至连他都会忘记。
更不用说离开家里将近十年的儿子。
见孙子回来,严奶奶连忙站起身,上前搀住严柏礼的胳膊。
男孩比记忆中的高了不少,估计已经撺到一米八几,书包规规矩矩的背在身上,一只手插在校服外套里,紧皱着眉,表情算不上友善。
严侃可能是年纪大了,看到这个场景,不禁有些感慨,组织了好半天语言,声音沙哑的说了句,“柏礼啊……”
冯玉坐在他旁边,一脸不耐烦,穿着花哨,妆容风格透出一股浓浓的俗媚。
听见这句话,冷笑一声,自顾自的修着指甲。
严柏礼明显没什麽耐心,眉眼冷峻,“你回来干什麽。”
男人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来,“你们老师给我打电话,说省里举办的物理竞赛你没参加,是因为不放心你奶奶,所以我打算把她接过去,你放心学习。”
说完又想起什麽,怕他不松口,连忙补了一句,“我问过你妈妈了……”
“妈妈”这两个字一出来,少年垂在一侧的手动了动,拿起桌上炖鸡肉没用完的啤酒,尽数倒在地上,对着茶几就是一砸。
“你有什麽资格提我妈?”
严侃明显被吓了一跳,嘴唇动了动,刚想解释,却又被人堵了回去。
严柏礼将玻璃瓶的尖端对準他,露出了所有的锋芒,满脸戾气。
“三秒钟,滚出去。”
打烊
严柏礼没再给这人说话的机会,拎着破碎的玻璃酒瓶,一言未发,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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