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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纨之沉默须臾,低声道:“谢家郎高贵,我这样出身又怎堪配,不过葵藿倾阳,得日灿光照,已心满意足。”
庾十一郎苦涩不已。
暗恋的心酸他最是明白,眼下知道罗纨之居然爱慕上那人,他又心疼她。
“你明知不可,为何还要?”
谢家的门第可比他们庾家高多了!
“郎君不是也知不能,为何还要?”罗纨之目光沉静。
“我……”庾十一郎辩驳不得。
母亲不允,他也左右为难。
苍怀及时走出,重重的脚步声打破这满是酸涩的氛围,他朝罗纨之深深看了眼。
这女郎对郎君果真有不一样的心思,只是地位悬殊故而摇摆不定,这也再正常不过了!
他面无表情行礼:“见过罗娘子、庾郎君。”
罗纨之惊讶望向他,“苍护卫怎么又回来了?”
听了这么久墙角,居然也没有被虫子咬成猪头?
苍怀对罗纨之道:“郎君吩咐我去督察流民归物遣散,为郎君治虫痒一事能否请罗娘子代劳。”
这机会是谢九郎给的,罗纨之欣然前往。
侍卫端来装满清水的银盆放在前车板的地方。
谢昀坐在铺有锦垫的树桩上,偏头露出脖颈,从下颚延至领间的线条流畅。
几个肿成黄豆大的虫包周围泛了红,可见主人还是挠了它们。
“郎君怎么没忍住?”罗纨之不由嗔怪。
她的嗓音天生带着柔,如绵绵春雨,像随风柳絮,也带着媚,像是数指轮拨的琵琶,四弦连珠音回悠悠。
声音近在耳畔,谢昀呼吸一滞,他稍仰起头,好像这样能让他舒缓些。
“你说得我痒了,这才没忍住。”
“……原来是我的错?”罗纨之偷笑了声,本来她就是藉机转开话题,不想谢昀追究她和齐赫的渊源。
谢昀轻“嗯”了声。
罗纨之抽开香囊绳,往铜盆里抖出一些药粉,用侍卫递过来的玉柄搅拌融化,而后又挽起双袖,把素巾按进盆里,饱吸棕黑的药水后拧得半干,走到谢九郎身侧,压在他几个红包上,见他还算舒服,趁机问道:“郎君可否讲讲谢家三郎的事?”
才阖上眼的谢昀微睁双目,“三郎?你问他做什么?”
“好奇呀。”罗纨之边把药水均匀涂抹上去,嘴里也没停:“听说三郎脾性与九郎大不相同,是不是脾气不太好?”
“你觉得我的脾性很好?”
“那自然是好的,九郎心善,知我难处还赠衣给我,这次又在胡骑手底下救了我。”罗纨之朝他笑了下,又把话引回去:“而且三郎是谢家未来的宗子,一定待人严厉吧?”
“族中子弟确实都认为他比较难亲近。”
这是自然,要不然也不会传出冷酷无情的传闻。
罗纨之好奇:“不过他是九郎的亲兄长,九郎觉得他是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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