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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的天本就黑的早,等白长宁回到镇北侯府的时候,灯笼都亮了起来。
她站在府门外,看着高悬的红灯笼,心内五味杂陈。
要是按照上一世的走向,这灯笼很快就要换成白的了。
许久之后,她喃喃自语:“这灯笼还是红的好,红的喜庆。”
她的这番举动,直将门卫看得一愣一愣的,都在奇怪:大小姐今天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如此感伤?
一进门,就看到她的清秋院内多了许多人,祖母、阿娘都在。
“哼!”坐在主位的老夫人,一见她跨进门槛,就冷哼一句,手中的黄花梨拐杖用力在地上一杵。
“宁儿,跪下!”
长宁双膝跪地,一脸不解:“祖母,宁儿何罪之有?”
老夫人板着脸:“你今日可是当街拦了翊王的殡葬队?还开了棺?”
“是啊!有什么错吗?”
老夫人被她风轻云淡的语气气得不停喘气,沈黎玥见状,急忙帮她顺气。
“母亲,莫要伤了身子。”
老夫人逮着儿媳沈黎玥就开训:“看看你生了个啥玩意儿?成天跟个皮猴子似的,上窜下跳,哪有一点女子的娴淑、静美?”
沈黎玥嘴上顺着她的话:“是是是,儿媳一定狠狠教,她再顽劣,咱就动家法,用藤条抽她个皮开肉绽。”
心里却瘪嘴:也不知道当初是谁知道生的是个女孩后,爱不释手,从小到大,宠得没边。
果然,听说要动家法,老夫人面上的威严维持不下去了,软声道:“家法就算了,批评几句,抄抄女戒就行了。”
沈黎玥和下首的女儿对视一眼,一副就知道的表情,而后笑盈盈向老夫人回道:“好,一切都听母亲的。”
见白长宁还跪着,老夫人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
“起来吧,地上凉,别沾了寒气。”
“谢谢祖母。”
白长宁麻溜地起身,而后上前,抱着她的胳膊,轻轻晃了晃。
“就知道祖母最疼宁儿了。”
老夫人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宠溺道:“你呀你,就一个闯祸精投胎。”
白长宁帮她续了一杯热茶,一脸正色道:“祖母,我今日的行为虽说有些荒唐,但到底结果是好的,翊王被我救活了,这也有错?”
老夫人喝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茶杯后叹了一口气。
“救人是没错,只不过,要看救的是谁了。”
“怎么说?”这其中难不成还有什么门道?
老夫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屏退左右,只留下了白长宁和沈黎玥。
她继续说道:“你救的是翊王,就有错了。宁儿,你的一举一动,代表的并不是你自己,而是镇北侯府。
皇室自古兄弟是冤家,你救的是当今天子的兄弟,虽说是个闲散王爷,可难保有有心之人将镇北侯府和翊王府联系在一起。
这样一来,镇北侯府很有可能会背负勾结亲王的罪名,我们镇北侯府忠君的一世清名很有可能毁于一旦。
宁儿,你还小,根本不懂这其中的利弊。只记住,往后离翊王远些,知道了吗?”
面对祖母的谆谆教诲,长宁敛了敛目,而后复又抬头,与她对视:“祖母,你怎知我们镇北侯府一直独善其身就能落得好结果呢?”
或许就是对君主的信赖,才让父兄惨死,才让祖母有跪死在宫门前的一幕吧!
老夫人被她这一问,倒是一时接不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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