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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别秀了?”助理倒着车,还不忘分给他一个受伤的眼神,“每次说什么同桌同桌,防谁呢?不就是对象么?”
“不是,”简启明手肘搭在车窗,撑着脑袋,自嘲地笑了,“还真不是对象。”
助理耸耸肩,根本不关心他什么心情,连上蓝牙音响放了一首国语歌,简启明在歌声里拨了个电话。
“再帮我个忙。……打什么人,你是黑社会么天天搞这个?这次不打。就查一下他的母亲和姐姐。对,还是上次那个。”
那个容鹿。
他轻轻闭上眼睛,把歌词翻来覆去地嚼,嚼烂了,嚼透了,又食之无味地咽下去。
我们要互相亏欠,
我们要藕断丝连。
他弯起嘴角勾出一个笑容,王菲空灵的声音把他带到很远很远。
严格意义上来说,小树林那天并不能算是见的最后一面。第二天是周末,本来见不到的,奈何简启明想他想得紧,一大早就打了个车去容鹿家。在路过小巷冷不防听见自己名字之前,简启明从来没想过这种狗血淋漓的事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我跟简启明谈恋爱?呵,你们疯了吧?”他不知道原来容鹿也会这样笑。
“少他妈装,谁不知道你昨儿个下午摇着屁股求操?野外呢,挺刺激啊,小婊子,够浪。”
他听见容鹿擦亮打火机,“操个屁股的事儿,也叫谈恋爱?”
“那你说说是怎么个事儿呗,来,哥几个也听听。”
“简启明出手那么大方,我卖给他又有什么不行?怎么,你们也想操我?”容鹿啐了一口,“滚蛋。”
“哟,来脾气了。”
“几位哥,我真没脾气。”他轻蔑地笑了笑,“要不你们掏掏口袋,看看钱叠起来能把我洞堵住么?不能就算了,懒得跟你们玩,估计简启明也不乐意跟您几位共插一个屁股。反正让他知道了,跑不了你们的。”容鹿说完了,吐出一口烟,“操你妈。”
简启明听着他走动了几步,惊醒般跑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又停在哪里。他背靠着墙滑坐在地上,抓着胸口的布料大口喘息,直到天黑了才撑着僵硬的膝盖站起身走了。
一个月前容鹿突然退宿回了家,还带走了简启明送他的手表钢笔,还有零零碎碎的项链手串。他每天来得很晚,放学走得却早,有时候简启明转个身的功夫他就跑了。简启明时常压着怒火,他又会软软地蹭上来。
“哥哥,不要生气。”
容鹿上课不再听讲了,每天都困得要命。简启明为了让他睡得安心些,就换了个位置,把他藏在靠窗的角落。
他也不爱笑了,脸上更多的是迷茫和失落。简启明每次问他怎么了,他都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摇摇头说没什么。简启明看在眼里,心疼坏了。
有一天晚自习下了暴雨,简启明把外套脱下来裹在他身上。容鹿把脚踩在椅子的横档,手攥着校服裤子,欲言又止的样子。
简启明于是把手伸入他掌下,牵起来,趁着周围嘈杂,低头吻了吻他的指尖,迎着他无助几近失焦的眼神问:“怎么了?”
“哥哥。”容鹿叫他的声音细如蚊蝇,简启明却听得清清楚楚,“哥哥,可不可以给我一些钱?”
窗外炸起一道惊雷,女生们惊叫起来,男生随即调笑。强风吹开了窗户,简启明站起来,把它关上了,又抽出卫生纸擦干容鹿头发上沾的雨水。
他重新面朝着容鹿坐好,把他纤瘦的手握成松散的拳,手腕往上的部分,全部纳入掌心。
他听见自己说,好。
容鹿数着日子,一直等到第六天的上午,才传来简启明飞机落地的消息。他没心思上班了,请了假跑回家里,做了很多好菜。可他左等右等,也没人回来,坐不住了,给简启明打去电话。
“喂?简先生吗?”他不常和简启明电话,因此非常紧张,说话也磕磕绊绊,“您、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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