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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童闻言脸色大变,当即就去掀被子,祁景清却死死攥着被角,仿佛被子成了他的遮羞布,只要不掀开,他便还有尊严可言。
“世子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书童焦急,“您若再不配合,奴才可就去叫侯爷和夫人了。”
祁景清眼皮一跳,终于白着一张脸开口:“我自己掀。”
书童知道他此刻的难堪,当即后退了一步。
祁景清抓着被子的手用力到青筋毕现,许久才勉强抬起。书童就看着被子一点一点被掀开,脸色也随着被子的敞开而变得微妙,等祁景清彻底掀开被子时,他才倒抽一口冷气,突然间又是哭又是笑。
“世子……世子您这是……”他胡乱擦一把眼睛,“您这是开窍了,您没病,您真的没病,我要去告诉侯爷,我要去告诉侯爷……”
说着话,他欢快地跑走了,祁景清一脸莫名,但因为他方才的反应,也渐渐放下心来。
看来不是失禁。
若是失禁,祁安又怎会高兴。
不过……开窍是什么?祁景清眉头轻蹙,隐约觉得和昨晚那个梦有关。
梦……
“阿嚏!”
冯乐真掩着唇,又是一个喷嚏。
陈尽安半蹲在地上,一脸专注地弄火盆,旁边的阿叶则又给她裹了一条被子,边裹还边抱怨:“您昨晚若是按计划行事,奴婢把人一引走您就往后门跑,如今也不会伤风了。”
“你以为本宫不想跑?那不是错失了时机嘛。”冯乐真说着,又是一个喷嚏。
阿叶心疼得很,正要说些什么,陈尽安突然开口:“厨房的粥该好了。”
“对对对,差点把粥忘了!”阿叶一跃而起,赶紧往屋外跑。
冯乐真一本正经地目送她远去,直到她彻底消失在门外,才调侃某人:“陈尽安,你学坏了。”
陈尽安抿了抿唇:“殿下不想听她唠叨。”
()冯乐真笑了:“所以你就把她支走了?”
陈尽安闻言,唇角也浮起一点弧度。他自从来了营关,便又长高了些,眉眼也长开了,相比从前多了一点贵气,即便此刻坐在小凳子上生火,也看着像哪家跑出来的公子哥,没有半点从前又黑又瘦的模样了。
冯乐真瞧着他清俊的脸,突然想起有人暗戳戳打听他的事,眼底顿时笑意更浓:“本宫记得你比祁景清小一岁,等过完今年这个除夕,你也二十有一了吧。”
“是。”陈尽安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但还是温顺回答。
冯乐真点了点头:“二十一,也确实不小了,想不想娶妻生子?”
陈尽安倏然抬头,怔怔看向她。
冯乐真因为生病,鼻尖泛着红,一双眼眸也隐有水光,加上还披着厚实软和的棉被,整个人瞧着都柔软温和。
而这样柔软温和的殿下,问他想不想娶妻生子。
他不会天真到以为,殿下是终于想起了他,想要将他收房,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卑职惹殿下不高兴了吗?”他哑声问。
冯乐真顿了顿:“为何这么说?”
陈尽安看到她眼中的不解,意识到自己低贱的、不堪的妄念并未被她知晓,先前生出的紧绷倏然散去。
许久,他低下头回道:“殿下让卑职娶妻,卑职就娶妻。”
“什么叫本宫让你娶你就娶,本宫问的是你想不想娶妻,别人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孩子估计都有了,你就半点没想过这事儿?”冯乐真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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