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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师爷的,这点眼色和机智还是有的,他一拍巴掌:“大人脚底这痣长得极妙,老人常说,脚底有痣,有权有势,封侯拜相,贵不可言,”他摇头晃脑地夸赞道,“难怪算命的说我有贵人运,想来追随大人将是小的毕生之福。”
林长贤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如此过去月余,突然有一天,林长贤在闲话时和他说:“有大师曾算过,说本官这颗痣从胎里就有,宜藏不宜露,露则漏,大不妥。”
这是在敲打自己呢。
师爷当即表了一番大大的衷心,自己的一身荣辱富贵均系于大人一人,只有大人好自己才能好……
后来,年岁渐长,又加上林大人许自己的亲眷住进西跨院,这事便渐渐的忘了。
……
“你看得分明,那是个烙印?”陈南山问,“不是个胎记?”
师爷:“小人自取解科之后屡考不中,为了生计,便专研刑状文书,这墨刑后留下的疤痕是怎样的,小人一望便知。”
“林大人脚下那个,分明是烙印后又被填入墨汁后留下的疤痕,这绝对错不了的。”
陈南山:“在哪个位置?”
师爷将自己的脚底板一露,点在足弓处:“这里。”
正是尸身被剜掉皮肉的那一块。
看来,唯独林长贤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秘密,就在这块印记上。
“纸张笔墨,师爷请。”陈南山示意师爷画出来。
“小人只怕画不好。”师爷提起笔,沉思片刻后方动笔。
几笔之后,纸上出现了一个小嘴尖尖、尾巴上翘的小鸟来。
“嗨,这不就是小家雀么?”五娘快言快语的说,“依人小鸟也,照夜老家贼。”
“哦,这话从何说起?”陈南山饶有兴致地问。
“嗐,这小麻雀,既住在屋檐下,又爱吃粮食,不是家贼是什么?”五娘咯咯娇笑,“我们老家都是这么说的。”
围屏内,李昱白提笔写了八个字——依人而居,照夜偷家。
“那就仔细查一查县衙的账务吧。”
……
盐官县之所以叫盐官县,因为它出盐,不但有绵延数十里的盐场,包括盐井盐田,还可以煮海为盐,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优势。
陈南山站在这一片绵延曲折的滩涂上,看着沙地上泛出的那层雪白的薄盐花赞叹:“原来盐都这么好看。”
晴好的阳光下,这层薄盐就像雪一样纯净。
老资历的新任县丞周全哈腰陪着:“二位大人有所不知,这一片海都是靠天吃饭,这海岸线在哪里,饭碗就在哪里,若是这滩涂塌入海里,这饭碗就算被天收走了。”
陈南山虚心请教:“这江道变迁,滩涂坍塌都是天意,若是没了这碗饭,县里如何安置这附近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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