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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乱葬岗回京,需要渡一条大河。
走到半途,飘起了大雪,河中结了薄冰,马车不能行,船也过不了。一行人只能停下,暂时驻扎在河边。安阳邺让人生起了几堆篝火,在河畔休息。
那只囚笼被丢在岸边,大雪呼啸着堆了满囚笼的雪。
阮陵趴在窗口,隔着帘子看着自己的身体,心里一阵阵地难过。
安阳骁和安阳邺在河边站着,叔侄二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安阳骁常年征战,身材祈长健壮,比安阳邺高出半个头,气势上绝对威压了安阳邺。不过,传说他的脸在战时被剑划伤,所以才一直戴着面具。
“奶妈来了。”侍卫莫凡带着一位奶妈,匆匆赶到。昨天半夜里,安阳骁让人悄然送走了公主,因为安阳邺闻到血腥味儿的事,只能留下孩子,让阮陵带着。
奶妈被蒙着眼睛,一解开蒙眼的布,看到囚笼,立刻吓得腿一软,哆嗦着瘫在地上。
“不要怕,来给孩子喂奶。”阮陵把她叫上马车,把孩子递给她。
奶妈哆嗦得抱不稳孩子,也解不开衣襟。
阮陵凑过去,小声说道:“别慌,我帮你,你只管把这孩子喂好,他饿坏了。”
奶妈抱起孩子,小心地给孩子喂奶。她已经平静了了些,悄然看向阮陵的胸脯,壮着胆子说道:“夫人没有奶水吗?我倒有个法子可以尽快下奶。”
“你喂就行。”阮陵挤了个笑容。
“还是亲娘喂的好,你可以让你相公,夜夜给你按摩……我教你相公手法,不累的,而且男人嘛,也不会拒绝这种事儿。”奶妈小声说道:“小也没事,揉揉就大了,奶水也下来了。”
此时帘子抖了抖,安阳骁上了马车。
“这是相公吧?我教夫人和相公按摩的手法,多喝点下奶的汤。”奶妈看了看小公子,又看安阳骁,小心翼翼地说道:“民妇也只能喂个一次两次,民妇家里还有小儿待喂呢。”
马车里气氛紧张,奶妈迅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赶紧低头专注喂奶。
“不想死,好好喂。”安阳骁在一边坐下,拿起了一卷书,随手翻开。
奶妈又开始哆嗦了。
不多会儿,孩子终于饱了,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双黑葡萄般的漂亮眼睛好奇地看着阮陵。
阮陵往马车角落里缩,她不想抱!
她并不喜欢孩子!
“孩子给她,你下去。”安阳骁垂着眸子,冷声说道。
奶妈把孩子放进她怀里,整理好衣服,弓着腰下了马车。
阮陵手脚僵硬地抱着小郡王,有些手足无措。
“你不是常接生吗?怎么,抱孩子不会?”安阳骁抬眸看来,凝声质问。
阮陵鼻尖一酸,居然又要哭了。
“不许哭!”她忍无可忍,往自己胳膊上拧了一把。
痛感瞬间从胳膊上扩散,晶莹的泪眼从染红的眼尾滑落,顺着她白皙的腮帮子往下淌,长长的睫颤抖着,委屈巴巴地看向了安阳骁。
阮陵两辈子没这么丢脸过!
哪怕是被定魂针砸进头顶,她没有露出过这般弱小废物的表情!
啊,她要疯了!她才不要当哭包!
安阳骁放下书,看着阮陵的眼神泛起了寒光。片刻后,那眸光又有了些许变化,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
她强令她自己不哭的样子,咬着牙,淌着泪,可怜兮兮里又透着傲骨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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