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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江枫不动声色将他的手拿开。
宋沅觑着他的脸色忙抢先道:“五哥,是六哥说沈小娘子的琵琶好,非要我同他来玩的。”
她不再故意粗声说话,声音娇柔婉转,还带着点小姑娘撒娇的意思。
“胡说,分明是你——”
“好了。”
江云期满眼委屈,正要争辩,却被江枫打断,“还嫌不够丢人?”
江云期不服气的话哑在喉咙里,宋沅朝他吐了吐舌头,江枫一眼冷扫过去,两人臊眉耷眼的同沈棠赔了礼,一行人出了门。
江枫走在前头,陆翀错后半步同他说着浦平的灾情。
余下的三人则跟在后头。
“原来你救过我皇兄的性命,难怪皇兄这么护着你,连问也不问,就让我们赔礼。”
江云期拉着月明问东问西,听闻月明是特来防治疫病,他又拊掌大赞。
“袁兄才是我大周的好男儿,比朝廷里那帮吵来吵去的老学究好上万倍,难怪本王觉得同你一见如故。”
宋沅立即冷道:“哼,嘴上说得好听,谁知道心里在打些什么主意。”
江云期忍不住争辩:“论迹不论心懂不懂?你平日既然没事干,不如多跟着宋家二哥念些书。”
宋沅听了这话,不怒反笑,“六哥这是劝我读书呢?”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有几分宋涟的狡黠,“可是……我听说前些日子不知道哪个宫里被抄出好些话本子,里头似乎还夹带了几首艳诗,也不知道是谁挨了张先生好一顿训斥,照我说,若都是看这些书,倒不如不看的好。袁大夫你说是不是?”
月明笑而不答。
她又转向江云期,"六哥你说呢?"
她一顿,不待江云期回答,又似想到什么,弯了那双笑眼娇声道,“是了,隐约听说谁的策论也是托人代写的,没藏好首尾,让陛下知道了……”
她正揭着短,忽被江云期捂了嘴,声音含混在喉咙里,江云期连声央告:“小姑奶奶,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看着这两人斗嘴,月明抿唇笑笑,问:“殿下又为何来此?”
“我们呐,江南山水锦绣,我们当然是来赏玩风景的。”江云期忽的凑过来搭上月明的肩膀,倒把她吓了一跳,只听他压低了声音道,“袁兄你知道安平侯吧?他们家有一处绮春园,傍水而建,花木奇石,无所不有,清幽秀美冠绝江南。宋家二哥常恨无缘一游。”
他说着得意扬眉,“不过侯爷说了,我可以随便去。袁兄若是有意,改日……”
江枫回头看一眼那只搭在月明肩上的手,冷道:“放尊重些,不要胡言。”
月明在心里“嘁”一声,心道我不过是寒暄两句,又不是有意刺探消息,何至于这般如临大敌?
她于是收敛了笑意,转过脸不去看他。
江枫见她忽变了脸色,回想自己方才的话,既妥当又得体,并无一丝不对,只觉莫名其妙。
江云期颇有些不服,又上前搭上江枫的肩道:
“五皇兄,父皇虽是令你来浦平协办贪墨案,可谁不知道汀州官场上下都是邓秉的人?这回派来的巡按御史又是他的学生,学生查老师,查得出什么才怪呢!”
月明听完微怔,“柳大人……是邓党?”
陆翀瞪她一眼,正色道:“含光不是这样的人,袁大夫慎言。”
“陆知县很了解柳昭么?”宋沅忽然问。
见她扮作男子出游,已是离经叛道,此刻竟还来过问政事,陆翀心下不喜,本不欲答言,又想到今日柳昭惨淡的病容,终究忍不住辩道:
“我与含光是同科的士子,当年会试时我二人在京郊赁屋同住,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最清楚。”
宋沅却一哂,“陆大人,四年了,他在翰林,你在地方,人是会变的,你怎知他如今不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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