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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再度变的一片混乱。
兰鸢山站在旁边没有动,等看着情况实在到了不得不收拾的程度,才走上前去,握住了还想往齐瑞惨不忍睹的脸上再来一拳的手:
“够了。”
他话音刚落,兰君钦浑身一震,像是被骤然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人都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被兰鸢山顺势拉了起来。
年段长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看着面前狼藉的桌面和倒塌的椅子,还有鼻血眼泪乱飞的齐瑞和齐瑞妈妈,已经完全傻了眼。
“兰先生,看来我们是没什么好谈的了。”齐瑞爸爸看着狼狈又凄惨的妻儿,忍了又忍,自认自己身份高,才没有和兰鸢山这种人“一般见识”:
“您儿子要是不和我们一家诚恳道歉,我发誓,我会一直追究下去,直到他被学校退学为止。”
听到“退学”两个字,兰君钦眼中的愤怒才悄然消退,又变成了刚才的惊惧和茫然。
隔着一层衣料,兰鸢山都能感觉到他颤抖的手腕。
“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兰鸢山看了一眼面前的乱象,厌烦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顿了顿,又道:“这个学校,有这样的老师,这样的同学和同学家长,不读也罢。”
言罢,也不管年段长和齐瑞父亲脸上是何等的难看,直接拉着兰君钦走了。
兰君钦低着头,一路上都没有抬起头来。
等事情解决的差不多,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兰鸢山走在前面,一开始还没有察觉,直到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哭腔,他这才恍然意识到——兰君钦哭了。
兰君钦这回哭的很安静,没有像家里一样大吼大闹,晶亮的眼泪从眼珠子里滚下来,亮亮的,像是透明的水晶珠子,那一瞬间,兰鸢山甚至有些恍惚,好像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某个极为相似的凤眸。
“好了,哭什么。”兰鸢山摇了摇头,把脑海里属于晚玉的容貌晃走,随即揉了揉兰君钦的头发:
“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嗯?”
“”兰君钦闻言,用力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岂料眼泪越擦越多,越擦脸上越是刺痛,最后他实在受不了,捂着眼睛,靠着墙缓缓蹲了下来。
兰鸢山也没再安慰,守在巷子的角落,点了一根烟,无声向前走了一步,向前挡去了灌入巷内的风。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往巷子内看了一眼,面上看上去毫不在意,实际上却在侧耳细听兰君钦的哭声有没有变低。
许久,兰鸢山烟都已经燃尽两根,腿都站麻了,兰君钦哭的沉沉的声音才从他身后传来:
“对不起,爸爸。”
他声音闷闷的,像是沾了水的湿鼓,还带着鼻音:
“我不是故意的”
“故不故意事情都这样了,别想太多。”兰鸢山吐出白色的烟圈,袅袅的烟雾将他的神情照的愈发晦暗不明,唯有一双眼睛漂亮的惊人:
“别哭了,等会儿脸哭坏了。”
“”兰君钦没说话,用力把脸埋进膝盖里,半晌,才轻声道:
“爸爸,我是不是真的要被退学了。”
他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用的肯定句:“齐瑞爸爸是校领导的亲戚,可你”
兰君钦哽了哽,半晌,还没想到说什么,兰鸢山就噗嗤一声笑了:
“可是你的爸爸确实个上不得台面的鸭子,是不是?”
“不,不是!”兰君钦一怔,慌忙摇头否认,力气大的连头顶的发丝都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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