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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鸢山的指尖落在耳侧,不轻不重地弹着谢宛而后的口罩带,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腹间或擦过耳垂,带起一片灼热的烫。
看着兰鸢山含笑的双眸,谢宛只觉从脖颈自腰椎后麻了一片,半晌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轻轻拍开兰鸢山的手腕,随即用微红的眼尾狠狠瞪了兰鸢山一眼,转过头,什么话都没说,只对司机说了一句“开车”,随即扬长而去。
明明坐在纤尘不染的车里,穿着昂贵的风衣,但谢宛在兰鸢山面前却好似可以被肆意玩弄的兔子,没有任何防守之力。
望着没留下几句话,再度离开的车,兰鸢山不知为何,低头捻了捻指尖,忽而轻笑一声——
他竟硬生生从这辆车的背影中,看出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来。
许是得了乐子,所以兰鸢山一晚上心情都很好,兰君钦看着对着手机边发消息边笑的兰鸢山,怀疑自己的父亲是中了邪。
这样的惴惴不安的狐疑直到上了学之后才被打破——
他又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齐瑞,在上完体育课去厕所放水的时候,不慎被人从后面踢进了洗拖把的水槽里。
兰君钦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膝盖就被踹了一脚,他弯着腰洗手没察觉到,整个人不自觉地失去重心,一头扎进水槽里,头发兜头被冰凉的水浇了个湿透。
兰君钦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人硬生生按着脖子,无法抬头,只能被动被水淋了个彻底,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兰君钦都不知道自己淋了多久,大概是二十秒,也可能是三十秒,反正最后他自己都快要窒息的时候,才在一片哄笑声中,被人“大发慈悲”的松开。
地面湿滑,兰君钦挣扎的时候还不慎摔倒在地上,尾椎骨处顿时漫上一片酸麻,又痛又狼狈。
等他被人按跪在地上,终于艰难地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齐瑞正抱臂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嘲笑地看着他:
“你”
他正想说些什么,忽而浑浊的眼睛骤然落在了兰君钦被水打湿的衣领上——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凸了出来,像是项链。
“他脖子上戴的什么东西。”齐瑞针对兰君钦久了,对属于兰君钦的东西都有无限的好奇心,总想着要抢过来:
“把它拿过来。”
“不”兰君钦正想反抗,却被齐瑞的小弟一左一右架住手臂,动弹不得。
谢宛送给兰君钦的项链被强行又暴力地扯了下来,送到了齐瑞的手上。
项链上的白钻在水光的浸透下显得愈发清透,对着光时还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耀眼夺目。
齐瑞不是没见过好东西,但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好东西,当下就想直接将兰君钦的项链占为己有,倚在厕所门前,对着愤怒的兰君钦笑道:
“这东西不错。”
他指尖绕着链条,眼底满是欣赏和痴迷:“不如你送我,那以后我再学校就再也不欺负你了,你看怎么样?”
“滚。”兰君钦忍无可忍,一双眼睛凶狠地瞪着齐瑞,像是一只暴怒的狼崽:
“还给我!”
“”听到那个“滚”字,齐瑞当下就沉下了脸。
他不笑时眼睛很沉,带着些许阴森,缓缓走到兰君钦面前,影子灰沉,猝不及防扬手就给了兰君钦一巴掌: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清脆的巴掌声在不大的厕所隔间里响起来,兰君钦被这一巴掌打蒙了,耳边嗡嗡响,不受控制地直接偏过头去。
火辣辣的疼痛腾的一下从脸颊烧起来,这一巴掌打在了脸上,又好像打在了别的地方,兰君钦愣神过后,一股无名的怒火猛地就从心上燃了起来,整个人气到发抖。
明明是他的东西,凭什么这些人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拿走?
难道就因为他穷,这些人就可以欺侮他吗?难道就因为他成绩不够好,就要处处矮此人一截吗?难道没钱的人的自尊就不值钱吗?
凭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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