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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说话,只能用无意义的音节和哭泣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但不管他怎么哭,都没有人会回应他了。
夜色沁凉,路上空旷无人,几尺高的草丛里,唯有窸窸窣窣的野兽穿行的声音,有几只野猫闻到味道,踏着爪垫,缓缓走到兰君钦的身边,低头闻了闻兰君钦的味道。
“啊——”
兰君钦一个人躺在草丛里,身边还有一具逐渐凉掉的人体,被几只夜猫和野狗围住,那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一只野狗闻了闻兰君钦的襁褓,似乎是闻到了血腥味,张开牙齿,想把兰君钦叼回窝。
但兰君钦此刻忽然却又哭起来,声音凄厉,在夜色中显得如此的明晰,几乎能传出百米之外,吓的那群野猫和野狗弓起后背,当即逃窜。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兰君钦哭的嗓子都开始发哑时,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忽然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
“车夫,你可有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一辆简朴的马车在夜晚疾驰,车上的车夫听到马车里的声音,“吁”了一声降低车速,扯开嗓子问:
“公子,你说什么?”
“我问你,有没有听到有孩子在哭?”
马车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一个长相白净的白面书生掀开车帘探出了头,“你先停车。”
车夫依言拉进了辔绳,停下马车。
马不耐烦地跺了跺蹄子,烦躁地啃了一把路边的草。
白面书生擦亮火折子,借着火光,在半人高的草丛里开始仔细寻找那阵哭声的源头。
“公子,这大晚上的,哪来的婴孩。”
这车夫看起来人高马大的,胆子却小的很,看了一眼荒无人烟的郊外,视线飘忽,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鬼故事,忍不住道:
“公子,我们还是别管闲事,快走吧,夫人还在家里等你呢。”
“等会,马上找到了。”
白面书生撩开一丛杂草,在火折子将要燃尽的前一刻,终于发现了躺在草丛里的兰君钦和冷杉。
“霍——”
白面书生毕竟是读书人,看着倒在血泊里、面色像死人一般苍白的冷杉,忍不住吓了一跳,忙后退几步,低声道:
“死人了!”
“——什么?!”那车夫本来就害怕,闻言更是紧张,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
他的视线刚一落在冷杉身上就吓的双腿一软,差点尿了裤子,半晌,都不敢走进,只是站在白面书生的不远处,低声喊道:
“公子,咱们别管闲事了,小心惹祸上身,快走吧!”
白面书生:“”
他虽然害怕,但胆子还是要比车夫大一些。
他凑近探了探冷杉的鼻息,随即目光下移,落在冷杉腰间门佩戴的木牌时,眼神闪烁:
“姓池?和我是本家?”
白面书生还想再看,那车夫却已经受不了这种死人的氛围,拉着白面书生的手就往外走:
“快走吧公子,别管什么本家不本家的了,等会儿咱们要是被卷进什么追杀案里去,说不定会没命的!”
白面书生被拉的一个踉跄,回头又看了一眼哭声沙哑的兰君钦,心中犹豫,但最终还是在车夫的催促下,三步一回头地上了马车。
他掀开车帘子走了进去,甫一坐稳,车夫就扬起了马鞭。
车厢开始晃荡起来,池若学闭上眼睛,本想闭目休息片刻,但大脑中却开始止不住地出现兰君钦哭泣的脸。
这荒郊野外,狼虎成群,那奶娃娃若是在这里呆一晚上,说不定会被野兽拖回窝里吃掉吧。
思及此,池若学原本犹豫的心越发摇摆起来。
半晌,他还是没忍住,掀开车帘,对那车夫道:
“掉头,回去!”
“”车夫“吁”了一声,被迫停下车马,回过头,看向池若学,一脸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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