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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的是一款教育学游戏吗?”
玩家疑惑地问道。
友人沉吟,她在很认真地组织自己的语言。游戏是虚假的,但玩游戏的人是真实的,开心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如果在游戏里都开心不起来,现实不就更苦了吗?
“或许教育并不是给一株树苗照射阳光,它最后就长成了阳光。*”友人想起了自己曾经听过的一段话,或许可以用在这里:“阳光当然很重要,但是树还是按照树的样子长的,这个急不来嘛。”
“如果你问教育的话,我的答案是这个。”友人前半句还是语气还是真挚的,然而之后话音一转,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如果你问的是游戏的话,那么棍棒底下出孝子,我相信代码是这样写的,总不可能你什么都不做人就自动转性了吧?”
“孩子不听话怎么办,多半是惯的,打一顿就好了。”友人痛心疾首。
玩家大惊:“你在教唆什么?我不干这种事的,所以到底是谁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我啊?”
“诶嘿。”
“……你是不是用我词了。”
第74章教主与同行者
虽然念叨着上一代掷出的回旋镖终究是扎到了自己身上,但是仅因为禅院直哉在校内与同学发生斗殴,就把他打一顿,这件事玩家是不做的。她的意思是,如果有别的原因,那就好下手多了。
玩家再次将目光投注到练剑的禅院真希身上,真不知道是叫她忘记这仇恨好,还是记住这仇恨好,最后只能非常真诚地对她说:“真希,要是哪天你把禅院直哉打了一顿,姨姨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好像本来有些疲软的招式某一瞬间凌厉了起来,是错觉吗?玩家移回了视线。
最终她决定去高专拜访一下,倒不是为了禅院直哉。非要说起来两人的关系也不大,玩家是接受了整个禅院家族的余部,但这些人过得并不能说有多么好:一部分苟延残喘地榨干着自己的生命力来日夜不休的祓除咒灵;一部分中规中矩地活着,并且收到了许多眼睛的打量和监督。像禅院直哉这件事,玩家其实并没有怎么关注,然而消息就这样传递到了她这里。
在试探她对禅院家的动向吗?玩家微微思索,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理解npc动向。他们或许以为禅院家是玩家费尽心思几番规划才最终收入囊中,但事实上,禅院家是在友人突如其来的请求,以及玩家超高的行动力结合下瞬间覆灭的。认知层面不在一个程度,npc遵循背景设定,玩家尊重游戏玩法,还是不要相互理解为好。
npc心路历程她不知道,但是玩家已经不想再经历那种狼狈地翻故事背后剧情线,就为了知道结果到底是如何发生的这种事情了。只是掌控程度太高世界没有惊喜,掌控程度太低又可能导致背刺,二者如何衡量有待她考虑。
因此她前往高专,纯粹是她想看一眼这个非常有周目特色的宗教学校。考虑到玩家本人对教育学确实略有涉猎,先不说教得好不好吧,说二者是同僚应该不过分。
这还是玩家第一次以非学生的身份进入学校呢,哪怕是游戏,也不免让她生起了几分兴趣.
禅院家在咒术界已不复存在。
伏黑甚尔不是最快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但也说不上晚,毕竟这件大事即使上层有心想瞒,也无力瞒住。早晚有一天,所有术士都将意识到,来自于外部强硬而冷峻的态度。
但这件事对伏黑甚尔的意义却有所不同,或者说,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出身于禅院,但因天生无咒力而被家族所歧视和厌弃。“恰巧”的是,他也看不上这个满脑子唯术士至上的垃圾堆。在他能够仅凭借自身躯体的强度打赢家族里的术士,而整个禅院依旧维持着自己眼高于顶,视他为低等人类时,禅院甚尔就意识到,这群人其实真正在乎的是自己的“优越性”,在这种超脱于普通人的优越感中,术士的强大等同于他们的强大,普通人的弱小等同于禅院甚尔的弱小。
而在彻底脱离禅院家族那一天,禅院甚尔彻底彰显了天与咒缚所换来的强大力量,以一人之力血洗了一遍禅院的咒术师,自那天后禅院家族元气大伤,久久不能恢复,他与禅院家也再无瓜葛。
虽然和禅院家的家主做了将自己亲生儿子伏黑惠卖过去的约定,但伏黑惠改名禅院惠,与他伏黑甚尔又有什么关系?怎样都好,也无所谓了。平常时候,伏黑甚尔也再未听过有关于禅院的消息,直到此刻禅院家覆灭,消息从一个人传递到另一个人,直到余波触及到了伏黑甚尔。
他一边听着中介人孔时雨的消息,一边看着电视里的赛艇直播,看到最后出线的赛艇并非自己买的那一支时,伏黑甚尔“切”了一声,嘴角的疤痕微动,手上的单据也随之飘落到地面上。
话说他记得自己好像把那个小鬼以十亿日元卖给了禅院家族,现在禅院家没了,那个小鬼该不会要自己养吧?
伏黑甚尔撇了撇嘴角,没了继续看下一轮赛艇的需要,便将注意力再次移向电话对面。
“最近地下氛围十分紧张,很多单主都选择撤单,准备观望一段时间。”电话对面的孔时雨带来的也并不是什么好消息:“看来要迎来一段时间不短的严冬期。”
“知道了,有什么大单再告诉我吧。”
挂了电话,伏黑甚尔陷入沉思。
他没有要帮禅院家复仇的想法——这种说法太好笑了,也不关心他们的覆灭是出于何种原因,又有哪些“大人物”的推动。说到底,伏黑甚尔不在意出身的家族,更不在乎从这个垃圾堆里走出来的自己,只是此时垃圾堆被清扫,而他的副业也因此受到了打击,伏黑甚尔只觉得有几分走不出的嘲讽来。
咒术师被清洗了,他这样没有咒力的猴子还在外面好好的活着,真是……
可笑啊.
除了无数的局中人被卷进了洪流的发展中,一双参与其内却随时能跳脱于外的眼睛同样关注到了这件事。在不同人身上存活了千年的诅咒师羂索察觉了这计划之外的骤变,甚至于,由于其术式的便捷以及曾经埋藏的暗线,他了解得更加深入。
某种程度上来说,羂索是个意志分外坚定的存在。辗转不同身份千年,他始终在为创造一个更适应世界的物种而不断尝试。人类?在不可见的诅咒面前脆弱得像根面条,咒灵?只能从人类中诞生并且不断地在轮回。他曾经创造过咒胎九相图,让人类女子生出咒灵的孩子,可惜结果也不尽如人意。
千年来,人类与咒灵像是硬币的两面,人类强大起来,咒灵也随即产生爆发,两种生物自一出现的宿命就是要相互厮杀,彼此间相互裹挟着,重复一条无法摆脱的、无聊的宿命,而羂索有着对这可悲的设定推翻重来的野心。
在这条路中,羂索是孤独的,他也享受着作为造物主的孤独。羂索摆弄着所有物种的生命,以冷峻的目光看待一切。这种高高在上的心态使得他情绪稳定地进行了千年布局,等待着计划彻底实现的那一刻。
同时,作为这一“伟大宏图”的创造者和践行者,羂索深深地知晓着自己也是一个独行者。然而在生命长河中的某一瞬,这位一直在暗中行动的布局家发现了与他同等的存在——以非术士的人类女性之身,创造了和现有咒灵完全不同的另一生物,这又是怎样一种奇迹呢!没有为她欢呼,也没人理解。没关系,羂索知道其中的奥妙,他是同行人。
咒灵中有精灵的说法,但羂索发现那些新生命体比精灵更纯粹。它们看上去对人类并没有多少杀意,也便意味着摆脱了被本能禁锢的愚昧的无知,只可惜这些新生咒灵和人类实在相差甚远。不过这意味着那个人发现了一个羂索从来没有想过的思路,或许仅从此角度来说,非术士小姐对咒灵的研究已经超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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