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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点头,目光一偏见贺远川也在看,笑:“她认得你,夸你好看呢。”
贺远川习惯性摸摸程澈的脑袋,俯下身和江河打了个招呼,转头问他:“谢谢应该怎么说?”
他一手伸拇指,向前弯动两下。
贺远川也照样子对着江河比了下,江河弯起大眼睛捂嘴笑。
小姑娘待了一会儿就回自己的房间了,“说”是要去看书。
前脚她一走,后脚贺远川就坐在老凳上张开胳膊,对程澈说:“抱。”
“干嘛呀,不抱。”说是这样说,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胳膊已经抬起来朝那个怀抱去了。
清野镇没有禁鞭,每年大年三十的下午会陆续在不同人家的门口响起炮声,傍晚吃完年夜饭,整个小镇烟熏火燎的,空气中闻起来有浓浓的硫磺味。
前两次见面都在外面,即使肩挨着肩,在口袋里偷偷牵下手,但还是收敛的,没有这样完全坦荡地拥抱过。
现在四下无人,房间门被江河关了上,周围非常安静,偶尔听见楼下远方炸起鞭炮响,接着是狗叫,十来秒后又重归寂静。
程澈不得不承认,拥抱是件很幸福的事。
他俩抱了会,又并排横躺了上半身在床上,腿顺着垂落床边,脚踩在地上。
角度刚好看得见天花板掉皮的边角处暗暗连成片的霉斑。
程澈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提议这样躺。
沉默中旁边伸过来只手,寻到了他的,一寸寸覆盖着牵住再扣紧。
哦,不用后悔。
他其实会被完全接住。
吃年夜饭前,江河从家里拿出一挂短鞭炮,今年照例是她来点,只是火星子亮了后,扛着她跑的变成了两个哥哥。
四个人聚在厨房吃了顿饭,电视里放着春晚,充当背景音。
吃完饭江蔓要找人来打牌,程澈把之前和贺远川上街买的几袋子烟花拎出来,带着江河一起去巷子里放。
蹲着点火时来了股风,火舌拂到了手,程澈“嘶”了声。
“烫着没?”下一秒打火机就被旁边人俯身接过,贺远川蹲下来挡住风,点燃引线:“倒霉孩子,等下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火星“呲——”燃起来的那一刻,蹲地上的程澈被贺远川整个抱起,端着往前跑,嘴里喊着:“快跑快跑——”
程澈被吓得“啊啊啊”叫了会,颠簸中伸手抱紧这个人,再趁江河掉头看到前松手。
“嗖——”五颜六色的烟花团从炮筒中跃起升空,在乌黑的夜色中四散着炸开,照亮了半边乌海巷。
江河特别激动,站那儿昂着脑袋看,蹦蹦跳跳的,脖子酸了也舍不得低头。
烟花买得多,各种款式的都有,三个人放了一晚上,程澈也开心,掏手机出来对着亮堂的烟花拍了好些张。
拍着拍着,听见旁边人说:“程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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