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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去窗边向里打探,白荣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怀里是他的手风琴,他是闭眼拉的。有男同志邀请女同志跳一支舞。
第一对出现了,就会有第二对,第三对……大家陆陆续续地跟着琴声跳了起来。
陈子轻完全被白荣吸引了,他一个外行听不懂琴音里的故事,只觉得白荣不是在给大家拉琴,那是在给谁拉?
给他自己吗?
陈子轻不假思索:像王子。
话
音一落地,头上就咚第一声响,盆扣上来了。
宗怀棠扯住他垂在耳朵两边的毛巾,拢到他下巴底下打了个结:“你泡澡的时候,水顺着鼻子的两个孔流进脑子里了?
陈子轻下巴那里的皮肤被毛巾勒得有点疼,他把结打开,摸着下巴转身对着宗怀棠仰头:“看看,是不是红了。
宗怀棠因为他夸白荣的那声“王子”聚集的怒气在这一秒烟消云散。不为别的,就为了他在听琴的时候勾引自己。
宗怀棠取下他头上的两个盆,分开,一左一右挡着当掩护。陈子轻眼前视线暗了点,一只手箍着他下巴,让他脖子的线条拉得更直。
嘴上一软。
视线恢复了,宗怀棠拿开盆说:“先这样,回去再继续,很想就走快点,别因为不相干的人跟事磨磨蹭蹭。
陈子轻莫名其妙就挨了欲求不满的罪名,他加快脚步甩开成天误解他意思的宗怀棠。落后的宗怀棠摇摇头,怎么急成那样了,再急也做不成。
一,条件艰苦,二,经验匮乏,三…待补充。以上两点就够他们折腾了。他瘸着腿走在路上,眉头紧锁。
见此情形的同志们都纷纷猜测,宗技术这么严肃凝重,是不是哪个车间的设备出问题了啊,不是就快统一更换了吗?
难道有变数?
他是厂长弟弟,一定知道内情。
于是宗怀棠还没想明白怎么克服那两点,厂里已经传第二季度换不成机器了。陈子轻人没到宿舍就被焦急的工人传递了消息。他在路口等宗怀棠求证。宗怀棠作为当事人不是一般的迷惑。
“谁说的,鬼扯。宗怀棠给陈子轻准信,会换,按计划换。”他不能理解:“那些人真能想。”陈子轻心说,谁都比不上你。宗怀棠把他拉到无人的屋角:白荣是王子,我是什么?
陈子轻有点走神,怎么宗怀棠的头发没怎么擦,干得都比他的快,他的一路上都在擦,还是半湿的。
宗怀棠没等到答案,脸色就臭了:“向宁,你是不是在想着怎么糊弄……”
陈子轻说:对象。
宗怀棠的唇角没那么绷着:“换一个。”
陈子轻张口就来:“
男朋友。”
宗怀棠的唇角扬了起来:普普通通,比不上王子高贵优雅。
前一刻还在挑剔,下一刻就说:“这个话题暂时不讨论了,走,回宿舍打啵。”
陈子轻抿嘴:“我不想打。”
宗怀棠的目光跟了上去,嘴上说不想打,却做出暗示性的动作,他考虑到自己是男朋友,可以适当地惯着点,便说:“那就不打啵。”
陈子轻不敢相信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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