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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妹妹。”玉妃居高临下地睇着她,“本宫当你是个懂事的,未成想你胆子倒大。要不要本宫将你昔日诅咒莹贵嫔与倩嫔的事说与皇后娘娘听听,看看她还留不留你这条命?”
说话间房门又开关了一回,两名宦官搬着木杖与春凳进来,在房中置好,就将楚氏硬押了上去。
楚氏上次的伤还没好,见状哭求起来:“娘娘饶命!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惹得娘娘生气!”
“跟本宫装傻?”玉妃下颌微抬,目光在那两名宦官间一荡,板子狠落下去。楚氏惨叫沙哑,只受了两板,刚结痂的伤口就渗出血来。
两名宦官适可而止地顿住手,玉妃犹自端坐着,只吐了一个字:“说。”
“娘娘……”楚氏虚弱不堪,流着泪摇头,“臣妾自、自宫正司出来就只剩了半条命,这些日子只顾养伤,从不曾招惹是什么是非,实在不懂娘娘为何……”
“本宫只问你。”玉妃失了耐心,打断了她的话,“倩嫔是如何知晓本宫曾经失子的?”
她口吻笃然,就好像已经拿定倩嫔是从旁人口中听闻了此事,心下半分不疑是真的冤魂索命。
楚氏怔忪一瞬,旋而又摇起头来:“不可能……”
她面色迷惘,然笃定更甚。
玉妃一时难辨虚实,秀眉皱起:“真不是你?”
“娘娘明鉴……”楚氏一声声艰难地喘着气,“臣妾这个样子,如何还能去见倩嫔。至于倩嫔可曾来见过臣妾……娘娘协理六宫,查一查漪兰阁与云水阁人员往来的档自然知晓……”
玉妃眉心蹙得更深,睇了眼房门的方向:“你没有,那小丫头呢?”
“娘娘……”楚氏撑不住伤疼,泣不成声,“娘娘看看,那小丫头才十三岁,倒臣妾近前服侍又没有几日,臣妾如何敢将这样的大事说与她听!”
这话倒也有道理。
玉妃凝神半晌,不再问她,起身往外走去。途经她身侧时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少使伤得这样重,那小丫头只怕伺候不好你,本宫就先带走了,一会儿让尚仪局给你送个得力的来。”
语毕她已迈出房门,楚氏瘫软在春凳上,说不出一个字。
漪兰阁,院中蝉鸣与泉水泠泠声响交映,倒衬得房中更为静谧。这份静谧一直持续到傍晚,天色渐黑后,蝉鸣逐渐歇了一些,为泉声犹在。徐思婉侧坐在茶榻上读书,忽见余光中人影一晃,抬眸看去,是唐榆进了屋来。
她看着他,他见只有花晨在房里,便直接上前道:“娘子妙算,玉妃白日里果然去了云水阁。张庆没敢跟得太近,只看到他们留了不到一刻就出来了,还带走了楚氏身边的樱桃。”
“带走了樱桃?”徐思婉手中的书一阖,“然后呢?”
“然后……”唐榆垂眸,“尚仪局先为楚氏指了个新的宫女去,樱桃被玉妃扣在青瑶殿大半日,片刻前才送出来。听闻遍体鳞伤,直接送去浣衣局了。”
打得遍体鳞伤再送去浣衣局,玉妃没给这丫头留活路。
徐思婉沉吟片刻,再度看向他:“我记得你上回说,这丫头与宁儿是旧识?”
“是。”唐榆点头,“好似也不算多熟,但确是认识。所以宁儿当时才上前与她搭了话,不然小哲子直接就将她赶走了。”
“好。”徐思婉颔首,“那你叫宁儿来,就说我有事让她办。”
“诺。”唐榆一揖,就退出了卧房。很快就带了宁儿回来,宁儿见过礼,徐思婉衔着笑将她拉到身前:“你还记得樱桃么?”
宁儿眼眸清亮地点头:“记得,是楚少使身边那个妹妹,前几日刚来过。”
“对。”徐思婉莞尔,“她刚被打发到了浣衣局,我想你与她相熟,想让你带她过来。若旁人问你为何带她走,你知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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