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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晰沉默着关了电视,高杨难得从房间里出来,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安静地看完了整个演说。王晰不时瞟他的神态,他冷漠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悲悯,也不知道在悲悯什么。
&ldo;我想去见见黄子。&rdo;高杨说出了这么多天以来唯一对王晰的请求。
……
白江和谭蓓的案子开庭了,判决也很快下来,几乎没有什么悬念,白江被判了死刑,谭蓓因为怀孕逃离了死亡,被判处无期。
阿云嘎带着作为证人的黄子去医院找谭蓓补材料,她才生下孩子,怀里抱着那个小小的生命。听说孩子很瘦小,才三公斤不到。黄子弘凡隔着窗看着她们,谭蓓一边哭一边轻轻摇晃着孩子,冲他睁不开眼的小脸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警务人员跟着护士进来,抱走了她怀里的孩子。谭蓓茫然地看着孩子离开自己,愣了很久,直到她们走了,看不见身影了,她才嚎啕大哭起来。
黄子弘凡看着,听着,僵硬了好久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
&ldo;黄子,你是想到你的生母了?&rdo;阿云嘎小心问他。
&ldo;没有,&rdo;黄子回过神来,&ldo;我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就不该被生下来。&rdo;
&ldo;他只会带给自己和别人无穷的痛苦。&rdo;
……
王晰带着高杨在医院外面和黄先生交谈,老先生带着夫人,在外头张望着等黄子出来。
&ldo;黄总真的决定辞职了?&rdo;王晰惋惜地问道。
&ldo;对,辞呈已经批了。&rdo;
黄夫人温柔地笑道:&ldo;我们也老了,带着黄子出国避避风头,他喜欢编曲,也考上了伯克利,我们过去陪他。&rdo;
高杨突然开口:&ldo;什么时候走?&rdo;
&ldo;后天。&rdo;
阿云嘎带着黄子出来了,老两口赶紧迎上去。黄子的手紧紧拽着夫人的衣角,一如十年前被他们领回家,黄子没来由地信任这个美丽温柔的女人。
高杨上前去,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黄子紧紧抱住他,对着他说了声&ldo;谢谢。&rdo;
&ldo;好好的。&rdo;他拍了把他的背,&ldo;我也该走了。&rdo;
黄子看了眼王晰,点了点头。
他们目送着那辆轿车渐行渐远,带走了一个故事,带走了高杨生命的一部分。
王晰忽然回过神来:&ldo;你说你该走了,什么意思?&rdo;
chapter22
新闻自由就是人类自由的实现。……没有新闻自由,其他一切自由都会成为泡影。
‐‐马克思《论普鲁士书报检查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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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要去哪儿?&rdo;王晰突然拽着他的胳膊,逼着高杨不得不直视他的问题。王晰心头一阵发慌,高杨刚才说这话的语气太奇怪,像是坚不可摧的面具裂开了一条缝隙,从缝隙中露出一点脆弱和怅然,一点也不像他的样子。
&ldo;我接到秋招的offer了,&rdo;高杨停顿了一会儿,展开一个微笑,&ldo;是很好的律师事务所,在北京,他们要我去做律师助理,只要通过了法考拿到执照就正式录用了。&rdo;
王晰不知为何怎么都不愿意相信,总觉得是高杨搪塞自己的理由。直到高杨打开手机邮箱,把那封全英文的面试通过的邮件放到他面前。
王晰拿着手机,似乎有千斤重,拖着他的灵魂不断下坠。显赫的知名律所标志第一次这么刺眼,明明是锦绣的前程,王晰心里却没来由地难受,痛苦,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锁住了所有的情绪,不知该放哪一个出去。欣喜?悲伤?不舍?愤怒?所有的感情在他消瘦的身体里积攒,压迫得他几乎站不住。
&ldo;你什么时候去的秋招?&rdo;
&ldo;他们来林城面试,我前两天去的。&rdo;
&ldo;你不是说想留在林城当检察官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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