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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自一愣,那宦官上前两步,与其中一人耳语:“掌印大人在耳房。”
二人神色俱是一凛,虽不知何事,还是不敢耽搁地去了。
他们进了耳房,容承渊刚倒好三盏茶,自己坐在茶榻一侧,另一侧空着,面前还置了一张绣墩。
容承渊信手一引:“坐。”
两个宦官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吓得呼吸不畅:“掌、掌印?”
“慌什么。”容承渊嗤笑,“现下你们怕是不方便进去。过来坐下,我们喝盏茶,你们再回尚寝局回话就行了。”
两人愈发不明就里,都想若是陛下还在忙,他们便该马上告退才是。
但看看面前的容承渊,他们又都笃信地觉得:掌印大人必有深意!
二人于是各自搁下手中托盘,依言过去落座,虽然满心不安,还是硬着头皮与容承渊喝起了茶。
不得不说,容承渊的葫芦里虽然卖的未见得是好药,但备来待客的茶却是正经的好茶。两个人借着上好的茶香稳了稳心神,目光交来递去了好几个来回,终是坐到茶榻另一侧的那个先开了口:“掌印,奴多一句嘴——敢问今日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啊?”
绣墩上那个好悬没把茶喷出来。
他虽乐得当缩头乌龟让同僚去问明究竟,却没想到这位同僚问得这么直。
他又忙去看容承渊的脸色,却见这位容大掌印的笑容未减分毫,只是啧了一声,好似很是为难:“啧,这个嘛……不好说,说了便有揣测圣心之嫌,犯了大忌讳。”
对面那个被这话噎得干瞪眼,但也没法子。
如今满宫里头,约莫六七成的宫女宦官都对这位掌印马首是瞻,余下三四成大多都是宫嫔院子里的,自当各事其主。
唯独他们尚寝局处境尴尬。
究其原因,只因尚寝局现下的尚寝女官与掌事宦官都是今上刚即位时,由清妃举荐提拔上来的。
清妃这人……呵呵。
也无怪容掌印防着他们一干人。
这人只得苦哈哈地赔笑:“掌印这话,说得人心里难受。若让奴说,这种事合该论心不论迹——其实咱们揣测圣心又是为了什么呢?今上年轻有为,咱也不敢做什么坏了规矩的事,便是万般揣测,也不过是为将圣驾侍候得更好罢了。”
容承渊点一点头:“这话在理。”
那人心头一喜,正当他能指个明路,却听他话锋一转:“但还是小心为上,咱还是聊点别的吧。”
……不是!聊什么别的啊!
那人欲哭无泪,容承渊还是慢悠悠地笑着:“我们御前最近新调来一个宫女,生得美若天仙。”
欲哭无泪的人心神一震,旋即明白了什么,想了想,拱手:“若这样说,奴倒不怕见了面认不出,却不知该如何称呼?是少使,还是长使?又姓什么?还请掌印指教,免得奴日后见了冒犯了这位姑娘。”
容承渊笑意深了两分:“姓卫。”说着执起茶盏,压低视线,又道了一句,“不是我吹,她生得比昔日的妩贵姬还要出挑。所幸妩贵姬走得早,不然如今到了她面前,倒被衬成了俗物。”
这话听得让人心惊,所谓“死者为尊大”,这种编排也只有容承渊敢说。
那人忙双手合十仰头向天,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心下却也明白了容承渊的意思,转而就道:“竟这样美!日后若有幸能去磕个头,也算人生在世瞧过一回天仙了。”
语毕,两个宦官相视一望,齐齐起身,向他拱手:“奴还得回去复命,不多扰掌印了。”
容承渊仍是那副笑容,颔首淡言:“去吧。”
二人就告了退,捧着那绿头牌,怎么来的便怎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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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之中,卫湘在皇帝屏退众人时,心里终是生了几分真情实感的慌乱。
她活了十六载,从未与男人行过那种事,哪有不慌的呢?再想起容承渊给她送来的两本册子,那一幅幅让她面红耳赤的画面浮现脑海,变得愈发活色生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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