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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ldo;可我不喜欢橘子,我最讨厌的就是橘子,我找了老鼠药倒进橘子树下,可那树就是不死,我就只能一直吃橘子,&rdo;说着,宋梓明取出一个橙黄色的小瓷瓶,在谢霖鼻子下晃了晃,一股橘子的香气扑面而来。

&ldo;少闻,会死,还没和你聊完,&rdo;宋梓明很快将瓷瓶收起,继续说道,&ldo;慢慢的,我觉得我喜欢上吃橘子了,你觉得怎么样?&rdo;男人眨眨眼,只是化作病容的面庞露出这样的表情实在诡异。

&ldo;如果喜欢,那就吃吧。&rdo;谢霖说道。

回答得到了男人的否认,他摇摇头,转身走到镜子旁,&ldo;这故事我和一个看客讲过,萍水相逢,素未谋面,结果第二天,我发现院子里那棵破树倒了。&rdo;

&ldo;老女人很伤心,因为那是她儿子的树,但我开心,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rdo;大概是回忆到了往事,宋梓明止住话头。

&ldo;你爱上了那个看客。&rdo;

男人猛地回头,双眼紧盯谢霖,直叫人脊背生寒时,却忽然一笑:&ldo;大人怎么满脑子情情爱爱的,我那大恩人将我从戏班子接了出去,往后我不再她儿子的戏。&rdo;

&ldo;我模仿一位故人。&rdo;

言及于此,谢霖心中一震:&ldo;纪含?&rdo;

&ldo;我没见过,只知道穿白衣,重礼数,不用怎么学,就叫你满脑子装着的那个蠢男人爱上了。&rdo;宋梓明从妆台中取出一支红木簪,雕工平平,却十分眼熟。

谢霖想起来了,曾经在纪渊头上,出现过一模一样的。

宋梓明仿佛对纪渊的快速沦陷十分不屑,啧啧嘴继续说道,&ldo;纪含,是叫这个名字吧?纪含,是我演过最简单的一个角色,大抵是天生的,可很快也就结束了,没什么意思。&rdo;他踱步走回谢霖身边,从鬓边一路摸到下巴,&ldo;你有意思,你是最有意思的。&rdo;

拂在脸颊上的手很凉,谢霖试图引导他说出更多关于那个神秘看客的事:&ldo;你以为帮那位看客扳倒纪渊,他便会回来与你厮守终生?&rdo;

宋梓明指甲有些长,指尖用力刺入脸颊,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

&ldo;或许你的恩人喜欢我,所以你想模仿我,吸引他的注意?&rdo;谢霖尝试动了动手脚,依然是麻软无力的,可嘴上依然继续说道:

&ldo;从平王府出来后,他就将你丢在这里,从不来看你,是不是?&rdo;

&ldo;你想杀了我,再模仿我,吸引他的注意力,是不是?&rdo;

&ldo;可你不敢杀我。&rdo;

谢霖的刺激很明显是有用的,宋梓明一把掐住谢霖的脖子,手上的力道确实下了杀心,谢霖喉头堵塞,说不出话来,只能断断续续地呜咽道:&ldo;可我不……不会……你不像……&rdo;

&ldo;你不会怎么样?!&rdo;脖颈的强压顿时消失了,宋梓明转身回到镜子面前,慌张地摸着自己的脸。

&ldo;我不会留那样长的指甲,写字很不方便。&rdo;

镜前的男人闻言,疯了一样地开始在梳妆台前翻找,终于从掉出的杂物中找到了剪刀,又扑过来比着谢霖的手,开始剪自己的指甲,他精神不定,控制不住分寸,很快在左手食指便剪出了血花,又不知疼地继续,终于落得两手鲜血。

&ldo;不是这样剪的,你要按着弧度留些余量,再用锉刀慢慢磨圆。&rdo;谢霖好心指导着,宋梓明又返回妆台寻找锉刀,或许是实在找不到,将整个抽屉拉了出来,桌面堆满了各种用具,空间狭小,一不小心,桌台上的灯掉了下去。

谢霖找准机会,一脚踢上架子踢到,他力气尚未恢复,只能将架子上的烛台踹翻,地上全是适才宋梓明翻出来的衣服,几盏蜡烛掉下去,顿时生了些小火。

宋梓明一时之间没来得及扑灭,猛然间,门洞大开,风吹过来,几个黑影扑将进来,率先来到谢霖身边。

&ldo;属下来迟,大人恕罪。&rdo;

跳车

谢霖知道纪渊有留下亲信暗中监视宋梓明,于是在醒来后并未十分慌乱,只是慢慢与其周旋,并注意到窗外突兀的闪光,趁机让宋梓明远离自己,制造混乱。

适才吸入的药效还未完全消除,黑衣人托着谢霖,先退了出去,扶着他上了一辆街角的马车。

&ldo;留活口。&rdo;谢霖扶着车架,对翻身套马的黑衣人说道。

对方寡言少语,只是沉沉地点了点头,谢霖这才放松下来,既然是纪渊留下来的人,应该已经被交代妥当了。

黑夜浓稠,就要扬鞭离去时,院落处却忽然冒起火光,若只是刚刚那两盏烛台倒塌,是万不会这么猛烈的,谢霖心中一惊,想到了宋梓明为了体贴他的夜盲,燃起的满屋烛火。

他真的是为了自己夜间视物吗?

惊马嘶鸣,车厢一阵动荡,好在黑衣人控马及时,扬鞭而去。

&ldo;大人,您先休息吧。&rdo;

谢霖终于听清了他的声音,低沉如晚钟一般,他确实累极了,和宋梓明周旋,又受着药效,身体麻软无力,车厢内布置却是正好,座榻上放着两个素色软枕,模样朴素,但依靠起来十分舒服,车顶还挂着香囊,草木清香,闻着十分安神。

车身颠簸,谢霖也顺着劲放松靠着车壁,疲惫袭来,想简单小憩一会,可闭上眼睛大脑又思绪不停。

宋梓明给出的信息极其有限,他只觉得今晚这一遭在某些地方十分诡异,但又算不出来。思索良久,马车仿佛驶上了大路,平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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