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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二十岁的村长
作为云阳中学的应届毕业生,东峰的弟弟南峰走进1978年7月的高考考场的时候,洪若晨已在岳州师专上了半年学了。洪若晨的妹妹洪若曦也参加了这一年的高考。朱家把希望寄托在南峰身上,洪家把考上更好的大学的希望寄托在若曦身上。还有刘家,刘杏莲也作为应届高中毕业生参加这一年的高考。姐姐杏芳去年没考上,不考了,刘家就把希望寄托在二女儿杏莲身上。
不望代代得富贵,但愿代代有秀才。洪家、朱家和刘家的儿女们,同那个时代的所有儿女一样,承担了振兴家族的重任,背负了各自家庭的期待。
独木桥也好,一叶小舟也好,这是改变人生命运和家庭命运的大决战,是跨越阶级分层的大决战,如果谁渡过去了,考上了,就像古人中举一样,是那个时代最大的狂欢;就像鲤鱼跃进龙门,意味着从寒门跳到朱门。“朱门酒肉臭”,那不过是穷酸文人的讥讽,谁不向往朱门?
回首1977年的12月,是中国新一页历史的开始,是个人命运大决战的开始,全中国有五百七十万人走进考场,有二十七万余人录取到各大中专院校学习。若晨有幸成为这二十七万余人中的一个,在她的那个高中毕业班,就她一个人考上了。在班上以洪若晨为首的四大美女中,本有希望的王美美、李文玉和刘杏芳,都以几分之差落榜。朱东峰干脆没报名,朱东峰的成绩在当时的班上是排第二的。但若晨也考得不理想,就考上个大专,地区唯一的一所大专学校。那时候,全省的每个地区都有一所师专或者师范学校,培养教师的,有的地区还有医专或者卫校,培养医生或护士的。若晨原本想上更好一点的大学,但分数不够。表姐薛老师建议她放弃上地区师专,隔一年再考。她想想还是算了,复习太吃力了。家里人也随她的意。
若晨在考试结束之后才知道东峰没报名参加高考。这让她很失望,也很生气。表姐劝她说:“这虽然是件遗憾的事,但从东峰家里的境况分析,他有不考的道理。他是一个有家庭责任感的人。人各有志,他的选择未必是错的。”
“他一个人戴着军帽在我的门外站了好久,那一幕让我心疼。”表姐说,“他真是一个好孩子。可是,晨晨,恕姐直言,你们没有未来,你们现在已经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了。这就是命运啊!”
表姐薛老师一定是想到了那个离她而去的负心人,因为她的父亲是□□,他为了自己的前途,放弃了爱情。这让她得出一个结论,爱情和婚姻中的男女双方,必须处于同一个层次,必须门当户对。就像那负心人,如果他的父亲也是□□,他们就在同一个层级,就会惺惺相惜,就不会放弃她。
“我不信。”若晨气咻咻地说。她想到她送给东峰的那顶军帽,他一直戴着。“他是在乎我的。”她想。
若晨原本是指望跟东峰一同上大学的,她相信他考得上,他的临场发挥能力超过她,但东峰到底还是放弃了,而且不敢当面告诉她,通过表姐来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心里有我还是没我?
若晨带着失落上师专。半年过去,没有给东峰写信。她猜想东峰应该知道她的情况,但东峰没有信来。她心里生闷气。临到假期要来了,她终于忍不住思念,给东峰写了一封信,告诉东峰她在学校里的情况。
她说,她自觉地成为一个七七级的人,是她的运气,也是她的不放弃。对于所有七七级的人来说,七七级将是他们共同的名字,共同的财富,共同的回忆。
她说,她班上的同学大都是不再年轻的面孔,皮肤粗糙,上面布满了风霜的痕迹,有的甚至有了白发,只有眼睛才是明亮的。他们是三四十岁的大哥哥大姐姐,是老三届的知青,有的结过婚,有孩子了。而她算是班上年纪最小者之一。有故事的人和没故事的人,卑微的人和高贵的人,坐到了一起,构成七七级——共和国历史上一个特有的名字。
她说,她本来心情有些忧郁,为东峰而忧郁,但是,她逐渐感受到了朴素的快乐,在百废待兴的校园,清贫的土壤和快乐的空气,适合浪漫主义生长,她参加了一个叫新星的文学社团,像她的先辈投身革命一样,投身文学。她问他读过《伤痕》没有,《伤痕》是复旦大学学生卢新华写的,张贴在校园板报,引起师生共鸣,被《文汇报》全文发表,当日报纸加印两百万份仍供不应求。新星文学社油印了《伤痕》,全校学生抢着看。她说,她在模仿《伤痕》写小说。
若晨把信投到邮筒。手离开那绿色邮筒的一刻,她感到内心很明朗,她的血液像是经历了暴风雨的洗礼似的,变得清清爽爽。她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好像又回到了过去。她的大学生活与中学生活是相连的。
其实一帆风顺的人和经历生活磨难的人,他们的心灵的成长上并没有什么两样,无非是在承受和调整。若晨调整了自己。她凝视远方,仰望星空,仰望明月,她脸上的酒窝溢满了微笑。
东峰很快就给若晨回了信,他像在等着若晨的来信立马回信去那么快。他要让若晨在放暑假之前收到他的信。
东峰早就知道若晨考上了岳州师专,也知道她的父亲洪伯军在她考上岳州师专的时候,当上了临水县革委会主任。洪家双喜临门。在所有人看来,都是高高在上,万人敬仰,高不可攀。
东峰的消息来源,是黄亚明。黄亚明知道东峰心里喜欢若晨,就当他的信息员,一有任何洪家的消息,就从城里回来告诉他。黄亚明的消息来源是王美美,王美美跟若晨联系多。美美复读一年,1978年考上了长沙师范。她本想考岳州师专的,结果只上了长沙师范的线,长沙师范当时是中专学校。
而1978年,洪家又有喜事,二女儿洪若曦考上了复旦大学新闻系。刘家的喜事是二女儿刘杏莲收到了武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杏莲十五岁,被报纸上称为少年大学生。朱家呢?二儿子南峰以两分之差,名落孙山。
几家欢喜几家愁。东峰对二弟南峰没考上大学感到非常失望。母亲章素月更是沮丧,他们的痛苦不亚于落榜的南峰。他们还要面对乡邻的世俗眼光。但他们又不忍心责怪南峰,南峰也很努力了。他们劝南峰复读一年,学校的老师也找上门了,动员南峰上复读班,“就差两分,可惜了。”
“我不想复读了,我也不考了。我也不喜欢一眼望到头的日子。我有我的想法。”南峰说。南峰在四兄妹中,性格最倔强,既打定主意,九头牛也拉不回。
“那怎么行?你明年肯定能考得上的。”东峰坚持说。
“哥,我让你和娘失望了。你们把考大学的希望寄托在西峰和北凤身上吧,我真不是读书的料。这次我费尽洪荒之力了。”南峰嘟噜着说。
南峰闷在心里,憋在胸口的眼泪,突然冒了出来。他嘴角往上扯了扯,他本想说哥你为什么不考呢,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他怕伤了哥哥的心,他知道哥哥是为了他和弟弟妹妹才弃考的。而自己也是大人了,又为什么不能为母亲和弟弟妹妹出力呢?他知道自己的考分之后就作了打算,他要离开贫穷的乡村,要出远门去奋斗,要赚钱去。他已跟镇上的同学谢江海约好,一块去广州闯闯,这谢江海是他的同桌,关系好。至于广州是什么样子,他只在地理书中知道是京广线的终点,但他想那里一定有他没有见过的世面,一定有比复读更有意义的东西。
“你如果是不好意思在云阳中学复读,哥帮你去联系县一中如何?一中在县城,读书的氛围也好。县城里有亚明,他会照顾你的。”东峰劝弟弟。
南峰破涕为笑,一双黑眼睛又滴溜溜的。他坦然地说:“我没什么不好意思,我是真的读不进了。明年考不上呢,后年又考不上呢,一年一年的复读下去吗?我的青春就这样虚掷?”他语气铿锵,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那一天,东峰眼睁睁地看着南峰提着有几件换洗衣服的书包出了门。他心乱如麻,痛苦地自责自己这个哥哥没当好。自从自己放弃高考,就是希望弟弟妹妹能圆他的大学梦。他组织生产队的社员出工,为队上的事操心,也为家里的事操心。原本是安排弟弟妹妹放学后割猪草的,为了让他们安心学习,他把割猪草的任务承揽下来。忙完队里的事,就忙家里的事,放下锄头就去河边坝边割草。他不让弟弟妹妹沾家务活的边。可是,原本有希望的南峰没考上,连复读都放弃了!
母亲追出院子,南峰已从门口出发的小路曲折向前,进入远处的大路,他回头对母亲大声说:“娘,你放心,我会挣钱回来孝敬您。”
母亲的眼圈是红的:“我不要钱,我要你读书。”
她知道已追不回儿子了,儿子在空旷和飘扬着炊烟的土地上大步向前,像一只孤独的鸟顽强地飞翔。她已看不清他的背影,只听见儿子的歌声在晚风里飘荡:
妈妈啊妈妈,我要去远方。
远方虽然迷茫,请你不要流泪。
远方虽然险峻,请你不要忧伤。
青春只一回,我要去远方。
远方是我的希望,
远方是我的梦想。
我不知道远方有多远,
我不知道未来有多苦,
但我会咬紧牙关,越过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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