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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脑子清醒的秋鱼,冬鱼逊色许多。他慌得六神无主,不敢辩解,便跪在一旁连连磕头。
不过瞬间,方才和乐的气氛便荡然无存。
辛言忱看都没看两人一眼,平静地用完梗米粥方才离开。
主子没有吩咐,两人便只能继续跪在原地,连桌子都不敢去收拾。
冬鱼只怕惹了主子生厌,急得都快哭了,秋鱼心底却若有所觉,果不其然,屋外很快出现了两道身影。
正是春鱼和夏鱼。
两人因着出身原因,又被辛言忱敲打了一番,便很自然地接过了洒扫等粗使活计,不与冬鱼秋鱼争近身伺候的位置。
不用接近公子,两人原本还觉得庆幸,可日子久了心底却闷得不行。
一来延珍宫的下人少,这活儿并不轻松,一天下来胳膊腿都酸得不行;二来么,则是心底的憋闷了。
在辛府时,有徐玉修这座大靠山在,加之容貌姣好,他们从来都是被捧着的,哪里像是这后宫?完全成了彻头彻尾的底层,随随便便都能被人杖毙的小角儿。
他们不敢恨辛言忱,便将怨气发泄在光鲜亮丽的另外两人身上,虽未有所动作,心底却早就想着扳回一局。
这不,终于等到了机会。
眼看秋鱼冬鱼罚跪,两人便趁机接过了收拾碗筷的活计,琢磨着不动声色地将他们赶去做粗使活计。
一切进行得格外顺利。
夏鱼端走碗筷,对着头都没抬的两人笑道:“这碗筷我便端走了,至于今下午院子的洒扫,就麻烦你二人帮帮忙了。”
“毕竟若是灰尘太多,碍了主子的眼,我可开罪不起呢。”
抬出主子,秋鱼冬鱼能说什么?只能咬牙忍下。
见他二人闷不吭声,夏鱼的眼角眉梢出现了明显的喜意,正想继续挖苦几句,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的春鱼却轻飘飘地回过身来。
“原是如此。”
他个子高些,下人的宫服不过一蓝衫,偏他别出心裁地选了条白色的腰带,将腰掐得细细的。那白布不值几个钱,便选了截长的,多余的在腰侧垂下,走起路来,被风带着飘荡,便多了几丝淡雅轻灵。
便连说话,也刻意放缓了音调,多了点诗书气。
春鱼的手随意从屋内那青瓷摆件上划过,眼底有几分炙热,便连那淡雅的笑容也多了点不伦不类。
“我说怎么大早上的听见喜鹊报喜,原是有人赶着让位呢。”
比起口无遮拦、脾气急躁的夏鱼,显然轻飘飘的春鱼更为气人。
冬鱼当即气红了脸。
让位?让什么位!他们才是主子最信任的下人!这人长了张嘴怎么连话都不会说呢!
正想理论一番,袖子却被秋鱼不动声色地拉住,冬鱼瞬间清醒过来。
回过神后,后背便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还在领罚,若再惹出事来,那可真是失了主子的心!
冬鱼便死死的咬住唇,任两人如何挖苦,只一声不吭。秋鱼更不用说了,比冬鱼更能忍。
许是觉得没意思,又或是担心惹了主子注意,春鱼和夏鱼两人便打算离开。
只在离开前,春鱼俯身,打量着两人的脸,目光重点停留在秋鱼那红肿的脸颊,轻飘飘地笑了。
“多可怜呢可惜啊,生了张下人的脸,便是一辈子当下人的命。”
春鱼比夏鱼聪明些,他看得出来,秋鱼比冬鱼的话语权更大,也是他时时刻刻巴在主子身边,故意分配给他们一些偏远杂乱的活计。
比如说洗衣,主子的衣裳送到浣衣局便好,他们只需要负责送去、拿回。
偏那秋鱼刁得很,把给主子送衣裳的活儿交给亲近些的冬鱼,再将他二人的衣裳推给他和夏鱼洗,美其名曰:不耽误主子的事儿。
可大家都是下人!凭什么他得替别人浣衣!
若不是哄着夏鱼多干些活,他春鱼的手早就冻烂了!
春鱼的怨气很大,可他到底也没怎么经历过宅斗,便是打击人,也只知道嘲讽对方长得丑。
——你再多的心眼有什么用,你长得丑!你再是梳妆打扮、保养手指,也比不上他天生丽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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