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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奈何这样还是有人忍不住要作死。太宰先生说要去看夜樱，撺掇着费佳先生，中也先生还有乱步先生和果戈里先生一起跑去山下公园吹了半宿风。半夜回来之后几间房间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三位的老人家占据了医务室的三张床位，看他们依稀可见几分帅气的脸上浮着几丝病态苍白，小林口中斥责的话语再也说不出来。只是心头的怒气还是难以消下去，气他们不爱惜自己身体，气他们太过任性。又不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了，还为得那一点也没什么意义的浪漫让自己受罪吗？凌晨三点被通知几个老人家受了风寒在咳嗽，小林快速收拾好过来，值班的护工告知她整件事过程，素日里再怎么被折腾也不会生气的她罕见露出了怒容。乱步先生和果戈里先生身体素质极好，前半夜跑出去再跑回来应该是累了，如今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得正香。将三个生病的老人家送到医务室护工们也是轻手轻脚，避免惊扰到其他老人。小林在外面跟医生了解完情况，知道三人的感冒并不算严重算是松了口气。她放轻脚步走进医务室时中也先生和费佳先生已经睡着。药物中有安眠的作用在，他们吃了药后很快就安然入睡。但即使睡着了也偶有几声轻咳传出，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小林给睡着的两人理了理被子，中也先生侧睡着，赫色的头发有些黯淡，发根也在变白。但与白色的被子相比却依然亮眼。小林可以想象，在年轻时候这头赫发有多灿烂美丽。头发花白的太宰先生靠着床头，病床摇起了足够的高度让他能以舒适的姿势休息。他年轻时吃过太多的安眠药，感冒药里面的安眠成分还不足以让他产生睡意。他半眯着眼睛，手中拿着的书挡住了他下半张脸。从他眼睛弯起的弧度来看，想必书下的嘴角也会这样一个愉悦的弧度。“真是可惜呢，山下公园的夜樱十分美丽，早知道应该带小林一起去的。跟几个糟老头子一起去看实在称不上是浪漫呢。”小林的视线落在那本书的封面字体上，红白两色为底将书从上往下一分为二。字体黑色排列有序——完全自杀手册。后面还有个括弧，第十版。想不通这种有教唆自杀意味的书为什么还能出到第十版。是因为作者有后台还是因为有很多太宰先生这样的死忠粉？“太宰先生，您现在也是糟老头子一个呢。而且还是身体特别不好的糟老头子。”小林本来是想摆出严肃愤怒的样子，可在太宰先生面前根本就没法正经起来。他总会有办法把你带歪。“为什么要偷偷跑出去呢？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而且还把中也先生和费佳先生也拖累了。”在小林说话的时候，中也先生那里又传来几声轻咳，她连忙看过去，见中也先生还是睡得沉并没有醒过来。又不放心地过去测量了中也先生和费佳先生的体温，一切正常，没有发烧。小林轻手轻脚坐回太宰治的床边，他一直以慈爱的目光看着小林做完这些事。如果是年轻时候太宰先生对哪个人露出这样的目光，那这个人接下来就会倒霉了。会被坑出血的那种。“小林是个好孩子呢～”“谢谢您的夸赞，太宰先生。”小林不软不硬地顶他，“如果您能听话一点的话，我会更高兴的。”“听话就意味着要放弃很多自己喜欢的事情，约束压抑自己来让别人变得高兴。人类总是喜欢卑微而可怜的活着呢。”太宰先生的眸光幽深，棕色眼眸如黑洞一样，里面有不知名的引力要将人吸入粉碎。“就是因为要活着吧。人必须要先活着才能选择生活方式。但仅仅是活着也已经很困难，所以为了让自己能够过得好一点，人们总是会选择最优解的方式。比如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对上司卑躬屈膝，为了挣钱不得不面带微笑接受客户的刁难……这样其实是很普通的，并不算是卑微而可怜。”小林觉得自己比太宰先生缺了忽悠人的范儿，不然太宰先生两句话说得如此深沉，而她说这么多感觉就是在唠家常。太宰先生轻快笑了出来：“比如说为了生计问题，小林不得不忍受我们这群帅老头的各种缺点还要好好照顾我们。”噫——还厚着脸皮夸自己是帅老头。不过这确实是事实，即使老了，这群大爷也依旧帅气有范儿。“太宰先生您是在转移话题吧，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都是您做错了。”小林起身抽走了太宰先生手里的书，然后将床放平，不由分说将太宰先生按进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