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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堂屋外,环顾四周。今夜众星攒月,万物仿佛披上了一层银纱,轻柔朦胧,恬静安宁,只是不见魏承晏的身影。
三辆牛车在院子里整齐列队,一个不少,显然魏承晏并非是去地里蚕棚了。
不知怎的,和魏承晏第一次不告而别时不同,这一次,谢蓝衣心里异常宁静,就像是确定他会回来一样。
反正一个大男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谢蓝衣转回身,进屋准备歇息。
结果刚迈开脚,就听到身后传来呼唤声以及急促的脚步声。
“蓝衣——!”
谢蓝衣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转过了身,而魏承晏已经将院门关好,正朝这边狂奔而来,手心里攥着什么东西。
“你干什么去了?也不知道说一声。”问完谢蓝衣就后悔了,她这语气活像是对丈夫不满的小怨妇,尴尬得她也不等魏承晏回话,抬脚进了堂屋。
魏承晏从后面跟上来,笑容灿烂地将手伸到谢蓝衣眼前,解释道:“去摘刺儿草了,你看。”
堂屋早在饭前就被魏承晏财大气粗地点了三盏油灯,如今里面明光烁亮,魏承晏手抬得高,谢蓝衣连垂眸都不用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宽厚的手掌握着的是一把带着根的野草,野草青翠,沾有黄土,边缘带刺,是大路边很常见的一种草。
发现魏承晏另外一只手也未拿铁铲,但见他指甲里塞满黑泥,便立即明白他是怎么连根刨来的了。
谢蓝衣心头甚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但还是不确定地问了句:“你弄这些草做什么?”
“我以前在书上看过,这东西对止血散淤效果特别好。你坐下,我去洗洗,一会儿给你包手上。”说罢,魏承晏一阵风似的跑去了厨房,眨眼不见了身影。
还真是为了给她包扎手?
谢蓝衣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心里又惊又喜又热。
不知恍惚了多久,听到有脚步声过来,她心下莫名一慌,连忙走去榆木椅前坐下强装镇定。
魏承晏跨进门,掌心揉搓着刺儿草,谢蓝衣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魏承晏已经走到她跟前蹲下身。
他动作自然极了,蹲下后便去解她手指包裹着的麻布,反而她浑身僵硬,险些连呼吸都忘了。
“等下次进县城,去药铺买些跌打损伤的药放家里备着。”魏承晏小声嘀咕着,说完又“呸呸”了两声,“备什么药,以后肯定不会再受伤了。”
谢蓝衣听着他的话,觉得这人实在是有些可爱,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魏承晏抬头看来,两人目光好巧不巧地撞到一起,谢蓝衣笑容一僵,像是触电般急急避开了,并暗暗掐了下自己大腿。
她今天疯了不成?怎么一和魏承晏对视就反常?心跳更是跟擂鼓似的,震得她耳膜都“咚咚咚”的。
魏承晏不动声色地低头继续包扎。
谢蓝衣指尖侧面被切掉了一层皮,已经不流血,但十指连心,疼得厉害,然而魏承晏包扎的动作太轻,比小鹿拿着她的手掌吹气时还要轻,这让她只觉得痒。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只能找话题,“赵大哥明日带小鹿去慈州城看病,咱们人手怕是要不够。”
魏承晏想也未想地道:“那就再找人呗。”
谢蓝衣思忖了下,问:“你觉得让大哥大嫂过来怎么样?”
“行啊!我明日早起,去他家走一趟。”
谢蓝衣解释道:“我是担心找外人没有自家人上心,毕竟这蚕要时刻盯着。”
“嗯,现在地里没什么活,他们肯定能来。”魏承晏松开手,人也随之站了起来,“包好了,你看看怎么样?”
谢蓝衣低头一看,两眼登时瞪成了铜铃,魏承晏竟比银珠包的还要夸张,不仅包扎了她受伤的手指,就连整只手都被包住了,鼓囊囊的堪比粽子。
她嘴角抽搐地干笑了一声,“包得很好,真是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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