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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争论吵嚷的声音越来越大,孟玉兰好几次没忍住,从厨房探出头去,看见闻溪神色丝毫不慌,心中狐疑,她回头问虞柠:“阿柠,小闻这是在做甚?咱们要猜食客喜欢吃甚么菜?”
“对的。”
孟玉兰嗐唷一声,“那如何能猜得中哩?若是猜错,岂不闹了笑话?”
紧接着,人群中已有人发出不屑的声音,显然不止她一人如此想法。
“定是在糊弄人!”
“这家掌柜的好大的口气!我想吃什么她如何能知晓!”
“走了走了,莫看了,还是省些银子罢。”
“……”
围观的人渐渐散开,少数人面色踟蹰,不知该不该进酒楼看看。有人引颈往大堂内一瞧,空无一人,只有掌柜的淡然坐在柜台后,似乎对自家酒楼的生意一点儿也不发愁。
众人互看一眼,皆没有人愿意进门冒险,去当第一个“尝鲜”的食客。
闻溪自顾自坐在柜台后看着账本,一上午过去,虽也有不少食客进来,却只是问了几句门口粘贴的纸上究竟是什么意思,耐心与食客解释完后,食客犹犹豫豫,最后仍是选择中规中矩、不出错又实惠的特色小吃和糕点。
“小闻。”孟玉兰一脸忧心忡忡地问:“这食客的口味个个不相同,一道菜又有好多种烧法,咱们如何能猜到客人想吃甚么菜哩?”
闻溪一边从柜台下方扯出一张凳子,一边拉着她坐下,才道:“咱们要猜的当然不是食客具体爱吃哪道菜,而是依据、参考食客的偏好、口味,给他上菜。譬如,您爱好甜口,那锅包肉或许符合您口味。”
“这……这样吗?”孟玉兰又道:“你说的那道菜名我都不曾听说过哩。”
闻溪不禁扑哧一乐,杏眸弯弯,“下次我给您做!”
正说着话,门口有食客进来,孟玉兰忙起身将凳子塞回柜台下,回到厨房去帮忙。闻溪则笑着看过去,“两位客官,里边请。”
“掌柜的,门口纸上写的可当真?”两位食客对视一眼,“你真能猜中我二人喜欢吃什么?”
一听这话,便觉有戏。闻溪不免认真地看了他二人两眼,认出是熟面孔的老顾客,心里多了几分把握,当即笑着应道:“当然。”
正值晌午时分,门口有踟蹰不定的食客忍不住出声唤住那两人,小声劝道,“你二人切忌被掌柜的骗了!倘或是瞎猜的,结账时小心掌柜狮子大开口,定有你二人后悔的时候!”
“这几日我常来八方客酒楼,对掌柜自是信得过的。”
那人轻哼一声,抱臂倚在门口等着看好戏。
闻溪一进厨房,便对上三双紧张又忐忑的眼睛,她朝虞柠三人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不必担心,咱们就照常来做便是。锦英婶帮忙烧火,我和阿柠姐负责烧菜,娘,您负责去大堂给客人上菜。”
“好。”三人连声应道。
虞柠掀帘看了眼大堂,问闻溪:“是左边那桌的两位食客么?咱们烧什么菜呢?”
“对,做水煮肉片。”闻溪一边回她的话,一边将里脊猪肉放在菜板上。“这两位食客的口味应是偏辣的。”
好在今日料到了这种情况,早上去街市时就买好了食材。
听完闻溪的描述后,虞柠恍然道:“原来是汆煮啊……”
她将里脊肉切成均匀薄片,碗底打上蛋清混着淀粉勾芡,加盐、姜葱蒜末和料酒抓拌肉片,使肉片保持鲜嫩口感。另一边,水煮沸后,放少许盐,把洗净的莴笋和芹菜等青蔬放进去焯水,断生后捞出。锅中油热后,放入干辣椒和花椒,煸炒出香味来,接着加入葱、姜、蒜片炒香,最后舀一勺半的豆瓣酱炒出红油,以上色和提香。
厨房里顿时炝出勾人味蕾的香辣味。
“阿柠姐,水好了。”
“好。”
虞柠接过沸水加入锅中,待汤再次煮沸一遍后,按照闻溪的描述,把锅底的葱姜等底料尽数捞出去,独留下纯汤。
闻溪则在一旁取过大碗,将莴笋等青蔬盛出来放在碗底。
“阿柠姐……给,肉片也腌好了……在汤锅里烫一下,也轻轻摞上来依次铺开……”
“好。”
最后撒上一撮绿色葱花、蒜末姜末、香菜和白芝麻,中间堆高的棕红色辣椒段、花椒粒格外抢眼。用热油浇淋三次,“呲啦”一声,香味瞬间充斥整个厨房。
孟玉兰进来端碗上菜,看着满满一层汤红油亮的辣椒,吓了一跳,“嗐唷!这不得将人辣晕啊!小闻,你可确定咱这真不是在糊弄食客哩?”
“玉兰婶,放心罢。”虞柠指着碗底简单解释道:“这下面都是肉片以及青蔬,不全是辣椒的。”
“啊?那就好。”孟玉兰看着飘着红油的碗面,禁不住咽了口唾沫,仿佛那辣意已经涌上自己的喉头。
水煮肉片方一端出去,早有等不及的食客纷纷侧目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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