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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郎洪氏很快被赶了出来,一群护卫拥簇穿着缂丝大氅的男子进了草庐。老钱在旁边上蹿下跳看热闹,护卫横刀在身前,冷脸厉喝:“看甚看,滚!”
老钱瞧着护卫手上的刀,捂着钱袋往后退。虞昉他们也被驱赶,护卫冷着脸喊道:“赶紧走,别在这里碍事!”
虞昉拉着铃兰忙上了骡车,老钱见状也爬上了车辕,一行人很快驶离。直到看不到草庐,老钱跳下车辕,爬进了车厢。
“问出什么了?”虞昉问道。
老钱掏出钱袋交给铃兰,神色难得凝重了几分,道:“他们警惕得很,几乎不接我的话。哪怕我主动透露口风,称将军是去京城的东家娘子,那人也不肯透露半点口风。”
虞昉唔了声,道:“你且仔细说来。”
老钱将他与中年管事的对话,认真回忆着说了:“属下瞧着他们,应当不是商人。从护卫手上的刀柄来看,属下能断定,里面装着陌刀。”
虞昉沉吟着,从铃兰手上接过雪花银端详着,道:“一行人进退有度,且纪律严明。骆驼卧下之后,驼背上的行囊未曾解下,如此看来,里面应当未曾装着重物,无需让骆驼歇息。另外,你说去京城做皮子生意,有自己的门道,那人也没问,他对京城建安城应当不甚了解,不敢多说,怕说多露出马脚。黄羊十两银子一只,他眼都不眨买了,给的是崭新银锭。这是不曾标记的官银。”
老钱道:“是,先前我借着查看真假,每只都咬了一口,银子是真,却未看到有任何的标记。”
除非是绞开的碎银,无论官私,银锭上都有记号。银锭上有雪花,表明银锭刚铸好,不曾使用转手过。避开刻上标记,乃是不透露来历。
虞昉将银锭交给铃兰,道:“能铸银子,还能不刻字,身份非同一般。护卫虽霸道,到底未真正动手。给了你银子,就是不欲节外生枝。”
她将车窗拉开一条缝,探头出去张望,眼前是绵延荒芜的山,山不算太高,山上积着雪。翻过山,便是西梁的地界。
“你让斥候沿山去打探,要小心,我们人少,要快些离开。”虞昉道。
老钱应是,他对周围的地形熟悉,神色微变,压低声音道:“将军可是怀疑,他们不是商队,而是西梁人?”
虞昉道:“是,他们绝不是商队,是五皇子梁恂亲自来了!”
老钱脸色大变,失声道:“梁恂肯定带着精兵,那咱们还如何发财?”
斥候在差不多五里之外的一处山脚处,发现了骆驼行走的痕迹。
虞昉与老钱亲自前去看过,附近土地贫瘠,多山石灌木,不适宜耕种庄稼。偶尔能见到几户低矮的土屋,估计是躲避战乱的百姓,走投无路方逃到此地。
风格外大,在山谷间呜呜回荡。山势险要狭窄,骡车等难以通行。在灌木丛掩饰下,骆驼最合适不过,能驼重物走山道,还不会引起注目。
老钱蹲在一堆粪便前,仔细凝视,道:“这条道应当许久了,以前西梁大楚的商人偷偷做买卖,估计都是从这里来回。我不大清楚,回去问虞老抠,他可能知晓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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