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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萧京墨步伐突地加快,拖拽得于后紧跟的宋烟烟狼狈不堪。
上得元叶所驾马车,宋烟烟咬着唇急挣了下手。萧京墨终于松手,任她往马车另一侧挪坐而去。
小心拿出方才坠地的泥塑,宋烟烟挑开箱帘一角借光,见白兔已然失了一只长耳。
马车行进的颠簸中,她兀自抚摸着那粗粝断面,愣然出神。
“自保尚且不能,却整日想着同人出游,弄这些不知所谓的孩童把戏!”
萧京墨冷冽的话语,在马车尚显宽敞的车厢里响起。宋烟烟强忍了许久的泪珠,终于在黑暗中落下。
车帘晃动,间歇透入几缕微光,将她面上泪痕,映出了点点刺目的亮意。
车厢于是陷入一片肃然的静谧。方抵别院,将将停稳,宋烟烟便扶着车厢快速起身,推门欲出。
“世子万福,民女告退。”
步子尚未迈出,小臂又被萧京墨扣着,被迫顿了步。
“你若是……”萧京墨话方起了头,又犹豫着停了下来。
“劳世子挂心,民女往后会安分守己,不给王府招惹是非。”
宋烟烟手上轻甩了下,未曾想小臂竟轻松自他掌中脱离。
她指尖紧扣于掌心,跨步出了马车。
脚步方踏于地,又听得车厢内传来沉闷之声:“赵家当年……日后同赵家兄妹少些往来。”
宋烟烟却再未应声,权当未曾听着他那话,顾自进了院门。
夏夜蝉鸣声声,白日暑气渐退,宋烟烟却被无端由而起的凌乱思绪,扰得辗转难眠。
四公子曾言他素来不爱去乞巧灯会,今日为何会在河畔偶遇?
她同元欢重逢已久,他从未曾置喙过,为何出征一趟归来,便突地要她们少些往来?
可爹爹逝后,除了娘亲,元欢便是她生命里唯一的一份温暖……
翌日清晨,待窗外习剑的嗡鸣声歇落,宋烟烟才至案几边落座。
于小窗透入的夏日朝阳中,她看着憨态可掬的白兔,好似忆得了幼年无忧时光和纯真情谊。
轻抚了白兔断耳之处,她起身将窗扇把手又紧了紧,而后解下那一挂平安扣,系于床尾阑干之上。
再后,取来漆土,照着模样捏塑了一只兔耳,仔细将它安了上去。
将将修补完兔耳,便听得急促敲门声传来,赵元欢提着一覆了藏青麻布的笼子进了屋。
“烟烟,昨夜你走后,我二哥寻了整个灯会夜市,才找得的好东西。”
赵元欢将笼子置于案几,眉眼弯弯道。
宋烟烟面露疑惑,在赵元欢示意下迟疑着掀开麻布。笼内,一只洁白圆润的白兔,正忙碌地咀嚼着干草。
“昨儿买了两只,我留了一只,给你送来一只。”赵元欢语气轻快,仿佛早已忘却了昨夜宋烟烟突被带走时的不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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