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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当年呈送的绣竹香囊,内里……是她缝制于内的平安扣。
好似那些被深藏于心底的酸涩心事,被明晃晃晾晒于人前。宋烟烟眼中闪过一瞬慌张,但极快地,又被她压制而下。
萧京墨既仍昏沉着,她便看向元叶,询道:“二公子言,世子病中寻我,我当如何……劝解他?”
元叶迟疑着,望了眼床上蹙眉躺着的主子,支吾未敢言。
主子自个儿素日里憋着的那些话,他如何敢替他说出口?
“那么,他缘何饮酒?缘何要入那湖中?寻我又为何?”宋烟烟见元叶未吱声,只得细问道。
“世子他……他同太子府詹事同去的酒楼。临离之时,他随身带着的那香囊,不知是否因年久线松,开裂了去,他便有些失神。待回了府,又急召了周侍卫……”
元叶支吾低语着,只话未说完,便被萧京墨极哑之声打断。
“元叶,出去。”
元叶忙噤声,退身出了房门。
掩门之时,他心头且思,他不敢望主子能于这一日间,将话都讲明讲透了。他只盼着,二人今日莫再起些气性,毕竟最后遭罪的,还是主子自个儿啊。
房门掩去之声响起,而后房内陷入静默。
萧京墨握着香囊的手愈紧了些,昔日凌厉凤眸晦沉黯淡,却是一刻未离,直凝着宋烟烟。
“他们怎把你寻来了?”
他这一声问,倒令宋烟烟无从答起。
言他病中迷糊着唤她?
又静一阵,萧京墨苍白薄唇稍启,哑然低低传来一声:“对不起。”
萧京墨无来由的这一声歉,令宋烟烟垂于身侧的指尖轻颤了下。
可萧京墨再未详言,宋烟烟自也不知其意。直缓了一阵,忆起此来所为,宋烟烟稍挪步近床畔,轻声道:“世子肩挑军务重担,身负长辈厚爱,实该保重自个儿身子。无论有何愁事,都该先令医官诊治,免令王爷王妃挂心。”
“对不起……”萧京墨不知是否听入了宋烟烟方才所言,只顾自又念了句。
宋烟烟脚下稍退,定神片刻,方回道:“不知世子为何事致歉,但眼下,当以身体安康为重,我去请医官入内。”
“宋烟!”萧京墨探手轻拽了她衣摆,止了她离去步伐,却是久久未再言。
直至宋烟烟几耐不住,伸手要拉回衣摆之时,萧京墨方长长叹了口气,又缓道:“邕王之案虽定,他却矢口不认你父亲之事,此案所涉因此愈广,连同武成王亦扯入内。武成王之疑牵扯谢贵妃、三皇子及陇西节度使,圣上宠爱谢贵妃、三皇子,目下所期,此事恐暂不得解。”
圣上宠爱?
宋烟烟眼睫轻颤,仿又忆起那日养心殿中,那位威严却不失慈蔼的天子。他那时说……必会彻查。
但,圣上,毕竟亦是凡人。凡人之心,难免便有偏颇。
冤情得清,听来那般合理之事,如今看来,却绝非一日之功得成。
“世子,此时无须愁思这些,先请医官治病为要。”宋烟烟回身,轻抬起他腕,欲将他手臂放回被褥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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