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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亭很快看出她闷闷不乐,也不多说,转移话题问:“这些打算你想了很久吧,也没跟那个人说?”
“没有。”
小钟有几次想说的。但她总觉这样的话有几分自己要为了事业抛弃猫猫的味道,怕他不开心,没说出口。
敬亭释然地大笑,“原来你也没有多认真地把他当成伴侣。看开点,男人总会再有的。反正你除了喜欢他好看,也没别的。”
小钟撇撇嘴,没有说话。
难道认真就必须将还未成形的打算说出口,就算是徒然扫兴?
反过来想,如果她擅自决定好了,才告诉他,他岂不是要更难过?
心不由地一沉。
与其说她对待感情不认真,倒不如说她太缺乏与人相处的经验,根本没想到这重。照顾另一个人的事情那么复杂,哪有人天生就无师自通?
“我这么说惹你生气了?”敬亭反更有逗她的兴致,“他现在都叁十多了,男人变老起来很快。你才多大?没必要跟他耗着,当断则断吧。”
小钟弱弱反驳,“他对我挺好的。”
“有多好?无非是立个可怜的人设,说点小女孩爱听的情话,‘宝宝别哭,有我在’,‘我懂你’,这种话我也会说。你爱听,我每天说给你听啊。”
“不许说!恶心死了,他才没有这样。”小钟捂起耳朵不听,一低头,看见杯里荡漾的水面,果然想起他好的地方,暗暗痴笑。
敬亭看懂她的神情,笑容僵在脸上,只好叹了口气让自己放松,“怎么会这样?学生教着教着勾引到床上去了,你还因为这种理由喜欢他。”
“他不是你想那种很轻浮的人。”
“那是哪种?你告诉我。”敬亭挂出假面一般凄惨的冷笑,“你不会还以为他是什么有责任心的好教师吧?光是他带你去酒吧,跟你上床,就已经不可饶恕了。你们出去的那天晚上,我才刚警告过他,别再处心积虑接近你。”
小钟最听不得提那天的事,愤然而起道:“那是有原因的。他要是真听你的话不来,你女儿才要完蛋了。”
敬亭仰视着她,失神呢喃:“什么事?既然这么严重,你没告诉我,你告诉他?你连那天晚上去哪里、跟谁在一起,什么都不肯说,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
电话正在此时响了。很难说是太懂时机,还是太不懂。
敬亭没好气地接起电话,小钟也自顾自看手机。大钟发来消息问今天买怎样的花。
「不买了。心情不好。」
大钟秒回:「跟妈妈吵架了?」
「嗯。」
他发来猫猫的表情表示安慰。
此时,敬亭挂掉电话,忽然对年轻人的爱恨全不关心了,正色对小钟道:“你爹被警察带走了,就刚才。他们小区去了好多警察,闹得很大。”
“什么?”
“据说是之前税务稽查,查出公司账目有问题,涉及金额比较大,属于刑事案件了。”
“他会坐牢?”小钟不敢置信地反问。
“说不准。一般警察能把人带走,都是手里已经有足够的证据。判刑,大概率跑不了。”敬亭话锋一转,“看他顶不顶得住吧。你爹对待账目一向谨慎,出不了太大的问题。这次应该是被人陷害。”
小钟很想说服自己,那样一个无情无义的父亲,就算去坐牢也跟她无关。青天有眼,都是他罪有应得。但想着此人劳碌大半辈子,也算计别人大半辈子,最后还不是落得晚景凄凉,一无所有不说,还要面临牢狱之灾,又不能不感到人世的荒谬,她不由地多问两句,“之前你说他资金周转出问题,会和这次的事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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