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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戈。”
叶怀棠话音刚落,就看见蒋寒衣走向弋戈,“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天,别让她一起。叶怀棠在心里祈祷。
弋戈看了看蒋寒衣,又看了看另一边的三人。她很纠结。说实话她现在不太想回家,她想出去大吃一顿。可叶怀棠……叶怀棠会不会在饭桌上也高谈阔论顺便把他和师母的故事又讲一遍?那可真是太倒胃口。
蒋寒衣见她犹豫,忽然狡猾地笑了,然后凑近她耳边小声道:“你是不是还想吃肯德基?我可以陪你去。”
太近了。
男生的呼吸吹在她耳边的绒毛上,她全身上下像过电一般抖了一下,然后耳朵像烧起来了似的发烫。
“啧啧,老师还在呢,干什么玩意儿?!”范阳不满地叫出声。
弋戈被他这揶揄的一句惊醒,忙退后一步,“去就去!”
她瞪了蒋寒衣一眼,快步走到夏梨身边。
“去呗。”蒋寒衣咧嘴一笑。
.矜持是她握紧铅笔的小手,放荡是她漫出血色的耳朵
火锅店,五人坐进一间小隔间里,方形长桌,每侧两把椅子。叶怀棠和夏梨坐一侧,蒋寒衣和弋戈坐另一侧。
范阳搬了个椅子回来,看见大家自动分组,愣了一下,对叶怀棠道:“老师,您上座吧!”
夏梨一听这话,暗道自己疏漏,忙站起身给叶怀棠让位子,“对,叶老师,您坐主座。”
叶怀棠却不动,懒散地抱着臂嗤道:“你们呐,真不懂尊老爱幼,我这么一把年纪了,让我坐过道?”
范阳一愣,“也对哦……”
“赶紧坐好,废话那么多!”
叶怀棠吹胡子瞪眼的时候也不凶,反而一副精明顽劣的模样,像金庸小说里的老顽童。夏梨想到这,低头抿嘴笑了笑。她和叶老师聊过好几次金庸,她说最喜欢白马啸西风的李文秀,叶老师不说他喜欢谁,只说最不喜周伯通,无担当无大义,非君子也。
蒋寒衣也笑了声,不过他的主要注意力还是在弋戈身上——弋大小姐已经盯着一张菜单认真研究了三分钟了。
看看人家这态度,对菜单和试卷一视同仁、一丝不苟,多值得学习。
“实在取舍不了,就都点吧。”蒋寒衣一侧身,笑着说。
“……”弋戈瞪了他一眼,把菜单放下。她就是个来蹭吃的,还是老老实实地有啥吃啥吧。
小年轻的动作逃不过叶怀棠的眼睛,他向来自诩开明,不会像刘国庆似的凶神恶煞抓早恋,可这时却略有遗憾地看了蒋寒衣一眼——好好的男孩子,眼睛有什么毛病?
但他还是笑着把菜单还给了弋戈,“来吧,女孩子点菜。别替我省钱哦。”他一招手,让服务员多拿了一张菜单递给夏梨,“一人一张。”
弋戈正在思考是否要客气地推辞,蒋寒衣毫不见外地接过他手里的笔,“唰唰唰”勾了一长列肥牛肥羊毛肚午餐肉。
“……”
他勾得还挺准,全是她爱吃的,因此弋戈忍住没骂人。她抬眼看向夏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夏梨这么有礼貌的人都没推辞,说明这时确实不需要推辞。
夏梨在认真地挑选适合烫火锅的蔬菜。蒋寒衣和范阳两个吃什么都能活,弋戈……弋戈看起来也不挑嘴,但叶老师就不好说了,她拿不准他爱吃写什么。
正在红薯片和土豆片之间纠结时,叶怀棠忽然凑过来,轻轻说:“点你自己喜欢的。”
他的声音不像同龄男人那样低沉,反而有一种清澈的明朗,但又和蒋寒衣这种少年人的清亮不同,似乎更有磁性一些。如果要夏梨选择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她会用,“疏朗”。
风神疏朗。树影疏朗。月光疏朗。疏朗可以形容样貌、性格、气质,就是不能形容声音。但没关系,夏梨仍旧为她的用词而暗暗得意——这是奇妙的通感,反正叶老师肯定懂的。
叶怀棠靠得并不近,而且轻轻地说完一句话之后就立刻退开了。他是故意的,小女孩最受不住的就是这一瞬的亲昵,和亲昵后的克制,这所谓的“绅士风度”。哦不对,在夏梨这里,应该说成“君子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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