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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目少年茫然摇头,岁年形容起少女的样子,她的头发比你们的长,眼睛是杏仁形状,皮肤……皮肤和你们一样白。
少年温和地道:“我们皆是一个样呀。”岁年否认道:“不一样,你们都不大一样,比如你,你颧骨这个地方比其他人要高一点。”
少年听罢微有出神,末了笑起来,向他行礼,岁年则更加迷惑。
正逢当日玄微的弟子玉融归来,岁年便问起书库中的白衣白目的仙侍如何排班。
玉融听罢默了默,道:“它们不排班,这都不是真正的仙侍,师尊喜静,那些都是月华所化的灵体,一个夜里过后就散灵了。”
岁年哑然,玉融拍拍他的肩膀道:“是我疏忽忘了与你交代,但她既说那是她最好的一日,她这一生想必皆是这最好,也未尝不是种幸运。”
但私自给灵体起名是九天禁忌。
玉融在听罢阿凛的事后,预先给岁年打过招呼,所以当一封外派的罚文送到岁年手上时,他没有太过吃惊。
只是那文书上还写他惊动深庭,伤害桃花木……难道是戏弄倚妆要用他做抓板吗?岁年险些捏碎了这张纸。
眼角余光瞥见把他告了的书房仙童阿霖,对方念了个口型,说的是“活该”。
岁年冷笑,捏诀将仙童在书库呼呼大睡的样子投到披银殿的上空,仙童羞愤万分,不久就收到了罚三月俸禄的告书。
猫妖睚眦必报,他可以受给阿凛起名的罚,但还由不得这小东西来借权弄他。
九天的规矩何其多,岁年的外派任务是去九天极南雪域采珠。
天知道为何会有珠子生在雪地里!九天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但好在不是水里,岁年讨厌水,但不那么厌雪。
出发那日,玉融有点担忧。
他见过岁年的本体,那么小的一只,大约是出于猫科同类对小不点的天性庇护,大白老虎送了他件裘衣,是他自己换毛时积出的一件,触手热乎得不行。
玉融认为这次处罚过重了,小不点还不知自己要去的是怎样的极寒之地,可这是师尊的命令,他不好置喙,便让岁年遇事不乱,不要勉强。
目送猫妖跳入传送大阵,玉融想幻化出水镜观看,若是小不点遇险,他也可暗中捞上一捞。
水镜方才成形,一道锐利的银光射来,“嘭”一声,半面镜迸,溅开无数光点。
玉融诧异回头,条件反射般单膝点地,恭敬道:“师尊。”
玄微负手而立,心念微动,巨大的镜面凭空出现,玉融头颅压得更低,却半点不懂师尊的意思。
他只好维持这个姿势,听着身后月华水镜内,呼啸大作的风雪狂声。
“咳咳咳!”岁年吃了一大口雪,掐喉咙一阵猛咳,他举目四望,天地皆白,雪积到腰厚。
“这什么鬼地方!”他低声骂了句,按紧了裘衣的领口,想用法诀开道,却惊觉掌中几乎凝不出多少灵力。
“天杀的——”岁年咬牙,抹了把脸上的雪沫,更多的雪子却沾上头发。
目力所及远方山顶上有宝蓝微光,那是他的目标“冻顶天珠”的光华。
这地方要命,岁年划开眼前的雪层,找到了条似乎是留有灵痕的路。
这条路上未积过多的雪,却也深至小腿,岁年走了一段,累到气喘吁吁。
小半时辰后,他终于忍耐不住,用力轰出一掌,旁侧的雪堆猛地爆开。岁年躬身撑住膝盖,大喊一声:“纪沉关,老子不找你了,你了不起,老子要回去!”
茫茫雪地不听回音,岁年按住酸痛的眼睛,为何当了仙人还会雪盲,这地方实在太古怪了。
他满腹委屈,恨透了玄微,却还是勉力确定了方位,撕下片袖子蒙住眼。
说什么回去,还是先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再说。冻顶天珠的方向会有嗡嗡的鸣声传来,那是另一面折返的阵法。
岁年循声载走了一段,突然脚步一停,凝神细听,四面八方,雪下有“沙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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