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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温向仪提前支走了宋澄,骆颜把一起过来的李常笙留在车里,一个人登门,摆明了,今天要进行场母女间的对话。
遵循待客之道,温向仪给骆颜做了杯咖啡,放到她面前。
骆颜拿起来,只沾了沾唇便放下:
“宋澄呢?”
“她不在家。”
“结婚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提前跟我说?”
骆颜言语温和,不像母女间的质问,倒像朋友谈心似的,夹杂着些不让人讨厌的嗔怪。
温向仪便也同样笑道:“提前不提前,结果都一样。”
这事搁在普通母女身上,早就争执起来了,说不准还要爆发一场争吵。但温向仪这么做,骆颜却并未露出怒容,只低头喝了口咖啡,语气淡淡道:
“你的婚事我也很关心,该和我商量商量才对。宋澄和你提的?”
“我提的。你一定觉得很突然吧?其实我也是。”
温向仪诉苦一样,轻轻叹了口气,“宋澄前阵子还和别人说她想和我分手。”
骆颜神色微微一变:“分手?那怎么没分,还结婚了?”
温向仪很有耐心地笑着重复:“你忘了吗?我刚刚说了,是我要结婚,她当然听我的。”
骆颜觉得荒谬地呵了声气:“可她要跟你分手,你也不在乎?”
“我怎么不在乎?我正要问你呢。”
温向仪满脸笑容陡然收起,神色漠然,“你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她总是泛笑的眼定定锁住骆颜,骆颜避无可避地和温向仪对视,在那双和自己轮廓形状极为相似的眼睛里,看到了病态的执念与呼之欲出的癫狂。
骆颜的心底无法再维持平静,骤然被搅乱。
一时间,她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几年前的温向仪——
几年,大约也有七八年了,还是十年?
从温向仪高三时算起,也是从她把温翰赶出家门算起,这个时间点铸成了她的荣耀之一,她该熟记在心才对,但或许是逃避心理,只要一刻意去想,她总觉得记忆很模糊。
那时,骆颜登顶,意气风发,却总下意识避开和温向仪单独相处,尤其是面对面时避无可避的对视。
旁人都被温向仪的伪装欺骗得很好,但她总觉得温向仪眼底的风暴要缠到自己身上,再利刃一样一片片将她割裂,直至彻底将她粉碎。
如果人的气场能够具象化,那温向仪一定是漆黑的紊乱的,她那时候很瘦,即使在笑也瞳孔黑沉,平静而脆弱的面容下,总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将她和旁人一齐毁灭。
甚至,身上会多出不明不白的伤口。
有阵子骆颜暗自担心,温向仪会不会顶不住压力,就这样毁了。
直到有一天,李常笙告诉她,温向仪身边多了个叫宋澄的女孩。
很快,宋澄的资料摆到骆颜桌头。
文件夹里只有薄薄一两张纸,她
的人生实在乏善可陈,没有出身,没有学历,唯独拿得出手的一堆中学时期体育比赛的获奖经历对成年人世界毫无意义,被简写成一句带省略号的总结。
除了她和温向仪高中曾是同班同学这点,就是个很普通的女大学生。
骆颜扫了两眼就不想看了,合上文件夹时,她掠过的眼风被证件照里那双沉静却很有神采的眼睛抓住了瞬。
骆颜停住动作,阅人无数的她有点明白温向仪怎么选了这么个人了。
这个叫宋澄的女孩,很有生命力啊。
正如她那时心下陡然冒出的预感,宋澄到了温向仪身边后,温向仪的状态好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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