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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到昨日夜里,这位裴夫人被带回时一袭红装的模样。
两婢不约而同地想,果然真正的美人,无论淡妆还是浓抹,各有千秋地好看。
等到沈玉娇慢条斯理用完一顿丰盛的早膳,裴瑕回来了。
与他一同来的,还有一位提着药箱的老大夫。
两婢纷纷与裴瑕行礼,那老大夫朝沈玉娇行礼:“松鹤堂林钧给夫人请安。”
沈玉娇客气抬手:
“林大夫不必多礼。()”
她看向同样一袭玉色长袍的裴瑕,眼底略过一抹诧色,不知撞上同色的装扮是巧合,还是他故意为之。
也来不及细想,裴瑕行至她对面的榻,掀袍坐下:可用过饭了??()_[(()”
沈玉娇道:“刚用过。”
裴瑕淡淡应了声好,上下打量一番她这幅端庄温雅的装扮,眉眼微舒。
转眸又与那老大夫道:“有劳林大夫替我夫人请平安脉。”
“郎君客气了。”林大夫将药箱搁在一旁,从中取出腕枕与丝线。
裴瑕看着那丝线,淡声道:“不必悬丝,直接摸脉便是。”
林大夫倒是有些惊讶,他给官家女眷看诊时,为着女眷清誉,大都是悬丝诊脉。未曾到这位郎君,竟这般开明?大抵是北地来的,比他们江南这边是要开放些。
大夫这边感慨着,沈玉娇也朝裴瑕投去一眼。
裴瑕平静回视:“摸脉更为稳妥准确,你此番遭了不少罪,得让大夫好好看看。”
沈玉娇知他一向是细心妥帖的,鸦黑睫毛轻垂:“好,听你的。”
婢子端来月牙凳,林大夫入座,说了句“劳烦夫人”,沈玉娇便撩衣袖,露出半截莹白如雪的皓腕。
林大夫伸手搭脉,凝神静气。
屋内无人说话,一时也静了下来。
沈玉娇低着眼,却也能感受到裴瑕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从发髻、到耳珰、再到脸庞、手腕,以及她的腰身
她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心下疑惑,是她的错觉么?怎么觉得重逢之后,他看她的次数比从前多了不少——
虽然比不上谢无陵那样明目张胆,直白炽热,但也叫她怪不适应的。
“夫人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珠滚玉盘,很是康健。”
林大夫收回手,缓缓与眼前这对年轻夫妇道:“夫人腹中胎儿也一切都好,只是于近五个月的胎像而言,肚子实在小了些,恐孩儿诞下来孱弱,夫人可适时吃点滋养的补品。但也不要多吃,以免胎儿太大,您又是头胎,生产时恐要辛苦。”
沈玉娇轻轻应了声:“好。”
裴瑕与林大夫道谢,又起身送他出去开安胎药。
里间,那两婢子好奇看向沈玉娇的肚子,也都有些诧异,这肚子竟快五月了?
方才她们给这位裴夫人换衣时,见她四肢纤细,背脊单薄,单从背影看,真半点看不出是个有孕妇人。
不多时,裴瑕送客归来,手中还拿着一张安胎方子。
他并未递给婢子,而是笼进袖里。
沈玉娇看他缓步走来,视线随着他宽大的玉色袍袖,落在他腰间系着的那条平安玉扣。
昨日都没注意,原来这条玉扣,他一直都戴在身上?
“玉娘。”裴瑕看向她:“是要休息一会儿,还是现下随我前去拜见崔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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