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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纱帘,洒进房间,细密的尘粒在光束中漂浮。蒋裕京的手臂沉甸甸地横在程书懿的胸口,掌心贴着他的锁骨。
睡梦中,程书懿只觉一股无形的重量压在胸膛,呼吸变得艰难,肺部被挤紧,每吸一口气都费力。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湿漉漉地贴在额前上。他想要翻身,手脚却动弹不得。直到远处传来叩门声,清脆的三下“咚咚咚”,穿透混沌,将他猛地从噩梦中拉回现实。
他睁开眼,瞳孔适应了光线,扭头瞥向床头的钟表——
九点一刻。
程书懿心里一惊,想要坐起身,可胸口那条沉重的手臂纹丝不动。他只好曲肘顶向那人的肋骨,急切地喊道:“醒醒!九点了,我们起晚了!”
蚕丝被下,麦色胸膛微微震颤,喉间滚出含混的咕哝,那人非但没松手,反而手臂一收,将他整个人搂得更紧。
程书懿慌乱地挣扎了一下,就听见蒋裕京沙哑的嗓音带着未醒的烦躁:“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说话间,那张大掌顺势钻进他的衣服下摆,掌心贴上微凉的腹部。
程书懿浑身一颤,像被电流击中,肌肉瞬间绷紧。他猛得挣开那只手臂,可因用力过猛,他整个人失去平衡,不小心摔下床。
坚硬的地板撞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切齿道:“……不是你说要早起拆礼物的吗?”
那位始作俑者缓缓睁开一只眼,眯着看向地板上的人,嘴角上扬,似乎觉得这一幕颇为有趣。他的生物钟向来准时,可昨夜的酒精彻底打乱了节奏,威士忌一杯接一杯,客厅的喧闹拖到凌晨才散。他有多久没这么睡过懒觉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是某场宿醉?抑或更久远的某个清晨?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蒋裕京慢悠悠地探下身,趴到床沿,伸出一只手,手掌摊开,示意程书懿抓住自己爬起来。他眼皮还带着困倦的重量,嗓音沙哑中裹着一丝戏谑:“已经拆了,我的礼物昨晚就拆完了。”
程书懿坐在地板上,脸涨得通红,耳根烫得像被火烤过。他气鼓鼓地瞪着那张还没完全清醒却已开始嬉皮笑脸的脸,只觉得太阳穴直跳,胸口憋着一股火。
他狠狠拍开那只伸过来的手,撑着地板站起身,嘴里挤出一句:“不需要!我自己能起来!”
两人收拾了一下下了楼,客厅里空荡荡的,家里的其他人早已离开。
圣诞树孤零零地立在角落,昨夜还堆积如山的礼物如今只剩下一地散落的包装纸和缎带。
蒋裕京随意地踢开脚边的包装纸,目光落在圣诞树投下的阴影里——
一个巴掌大的墨绿礼盒静静躺在那儿,包装纸堆里唯一的幸存者。
按照蒋家每年圣诞的惯例,第二天早上的拆礼物环节总是采用“SecretSanta”的模式。
这是个心照不宣的社交游戏,价值不超过五万联盟币的礼品被包裹在虚情假意的包装纸里,像是赌场里的筹码,在宾客间流转。而这种无人认领的礼物往往是最敷衍的,里面装的大概率也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蒋裕京弯腰捡起那个被压扁的小礼盒,掂了掂重量,然后扔到程书懿怀里:“拆着玩玩吧。”
程书懿接住礼盒。
他在H独立时从没收到过这种礼物,程绛也不会为他准备圣诞礼。虽然知道这剩下的盲盒多半是应付了事,可那种未知的惊喜还很新奇的。
他小心翼翼拆开包装纸,包装纸一层层剥落,露出一张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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